“再有就是,鶴卿之前同我一樣。”
辛長林故作輕鬆。
“他之前是個武將,也曾是先鋒,少將,立下不少功勞。”
梅南枝和長雲也是第一次聽,辛長林看著他們,環顧一周,“所以枝枝,彆老說你二哥來路不正。”
“他是沒有參加過科舉,可他的官位,也是屍山血海,真刀真槍拚出來的。”
“其實像你二哥那樣的人,受了那麼多罪,臨到頭還要被你們誤解,我也是個混蛋,被憤怒衝昏了頭打了他一拳。”
“誒呀,過兩天叫他打回來。”
董淑慎眨了眨眼,淚水滴落,江柳挽著她的胳膊,卻在想她之前一直把自己當局外人,當她真的參與了這些人的生活,看著他們的波瀾壯闊。
像是她卑微猥瑣的人生中,也勇立潮頭。
梅南枝微張著唇,心裡難受的緊,長雲握著她的手安慰著。
“我要回去告訴爹爹和大哥,二哥從來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他不是……”
董淑慎心情複雜的用完一頓膳,她很想去尋梅鶴卿,可當她再去大理寺的時候被攔下了。
“姑娘,大理寺重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門口的人她不認識,隻是心裡像被狠狠地紮了一下,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這是真的不想再見她了嗎?
夜裡回去,因為何琴和董季遠,還有趙諫都接了過來,她之前那所院子有些小,就帶著江柳去許庶家裡暫時擠擠。
許庶進宮去了還未回來,董溫惠把孩子們哄睡了就來和她們一起。
她邊鋪床邊問縮在角落裡發呆的董淑慎,“慎兒,你怎麼了?”
“想什麼呢?”
江柳在一旁翻話本子,覺得寫的太爛了,套路她都看膩了,她來也行。
董溫惠摸了摸她的頭發,溫聲道,“慎兒,怎麼了?跟姐姐說說。”
董淑慎靠在她的肩膀上,“阿姐,如果有個人為你做了很多很多,然後他突然要放棄了,會是因為他失望了嗎?”
“慎兒說的是梅大人嗎?”
江柳湊過耳朵來,董淑慎吸了吸鼻子點點頭。
董溫惠柔柔笑笑,“慎兒,你不記得梅大人了嗎?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嗎?”
董淑慎茫然地看向她,董溫惠引導著,“你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你為了一串銅錢跳下水裡去,當時水流湍急,鄉親們都以為你必死無疑了。”
“那天下的很大的雨,爹爹回來馬上就去找你了,我在家裡守著焦急的不行。”
“突然有一陣敲門聲,是個很瘦弱的少年,十幾歲的樣子,渾身濕透,同梅大人長的很像。”
平時或許搞的很臟,頭發也蓬亂,但下了雨後,便大不一樣。
董淑慎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混市井遇到過很多地痞流氓,要她印象深刻真的很難。
可就是在她匆匆而過的時候,原來……也留了彆人心裡。
她自以為普普通通,毫無顏色的純白人生,卻是一個人濃墨重彩的絢爛。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豔外之豔,華中之華。”
以為桃花而已,不算名貴,百花中無名,喜愛者卻珍惜宜其室家。
董淑慎咬著唇,眼淚從眼角滑過,“鶴卿……”
這是一場天賜,也是她回首就能發現,稍微多瞧一眼就能看見的影子。
“他說他……沒有名字。”
她不習慣大吵大鬨,悲傷一般都沒有聲音。
不是每一份愛都能有回應,也不是每一份感情都能被人知悉。
可當她愛上他,才驚覺錯過。
便如洶湧的潮水淹沒到窒息。
江柳湊過來攬著她的肩膀,“要不你試試挽回?畢竟女追男,隔層紗嘛。”
“山不就你,你去就山嘛。”
“董淑慎,追個男人而已,不會比搞倒趙鬆難的。”
“我們把這種稱為,愛人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