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庶從身後抱著她的腰,下顎搭在她的肩膀處,“不難受好不好,你想要什麼儘管列張單子相公全給你帶回來。”
女兒跑過來拉著許庶的衣擺,“爹爹,我也要。”
許庶也沒有放開董溫惠,隻是騰出一隻手來摸摸她的頭,“你答應爹爹,要聽娘親的話,不要惹娘親生氣,爹爹就給你帶東西。”
“嗯,我不會惹娘親生氣的。”
董溫惠之前就同許庶分開過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全是許庶給她偷偷寫信。
他那時候做苦差役,但好歹是在大齊境內,如今他要去敵國,董溫惠怎麼也放心不下。
許庶又摸摸女兒的頭,哄著她出去玩兒。
女兒出去後,許庶把董溫惠拉過來坐到自己腿上,看到她眼角的淚心疼不已。
“娘子,彆哭嘛,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那你還要去,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敵國。”
許庶親了親她的眼角,手撫在她的背上,“當今朝廷,可還有能出使敵國之人嗎?要麼就是辱我朝威名,俯首稱臣,要麼還是要打仗,聖上又不許。”
“那也不是要你去啊。”
“娘子,庶十年寒窗苦讀,祖上世代為農,隻庶一人入仕,當克複己身,報效朝廷。”
“我雖為文臣,亦有不移之誌,山河破碎,偏居一隅,庶雖生如芥子,卻心藏須彌,窮且益堅,無一日敢忘青衿之誌。”
“娘子,你當明白為夫的誌向啊。”
許庶握著董溫惠的手放到胸口上,董溫惠背過身去,他跟著貼上來親吻她的耳垂。
“娘子,娘子……”
“今日為夫下廚可好?”
“娘子好好歇歇。”
董溫惠被他弄得耳邊發癢,想要推搡開他,許庶按著她的手,聲音發啞,“娘子,你答應我昨夜……”
“你去陪了慎兒,都沒回來陪我。”
“那還不是你回來的太晚。”
“為夫錯了,為夫錯了,娘子恕罪,今日容為夫將功折罪好不好?”
董溫惠半推半就的,“你如今是個官老爺了,家裡還有旁人呢,青天白日的,你不尊你的孔孟了?”
“可是此一彆,要好久見不到娘子,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我肯定夜夜輾轉難眠,思念娘子。”
“哼,油嘴滑舌的腔調。”
“娘子……”
董溫惠輕聲哼叫一聲,推著他的肩膀,“你輕一點兒,家裡還有人呢。”
“嗯,無妨。”
許庶如今換了宅子,家裡有幾個仆人,卻都驚訝於今日許老爺去了廚房。
“誒呦,夫人命可真好。”
“都說糟糠之妻不要當,但逢上咱們家老爺這樣的,可真是百年修得的福分啊。”
江柳戳了戳董淑慎的胳膊,露出羨慕的眼神。
“誒,你怎麼把山河圖拿回來繡了?彈性辦公啊?”
董淑慎這幾日沒怎麼睡好,又因為姐姐說了近日來家裡聚聚。
她在繡院也沒有彆的活兒,在哪繡不一樣。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董季遠和何琴也來湊熱鬨,因為董季遠,何琴心態還挺好的。
畢竟整個董家,也就她現在還好好的了。
江柳覺得氛圍很好,反正她一個孤兒頭一次感受有這麼多家人的感覺。
董淑慎看著許庶給董溫惠夾菜,拿著帕子給她擦嘴角,又不由的生出幾分羨慕。
許庶此時還不知道,他這一走,將是多久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