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給梅大人看座。”
梅鶴卿撩開衣袍坐下,邢蹇示意他嘗嘗新上的茶。
帶梅鶴卿回來的士兵偷偷地在同邢蹇耳語,說梅鶴卿是去帶娘子回來的。
“喲,想不到梅大人同夫人感情這麼好。”
“府台大人當同夫人感情也不錯,要不怎麼會如此溺愛令郎。”
邢蹇麵色頓了一下,複又笑道,“哀哀父母,生我劬勞,為人父的總是多擔憂些。”
“府台大人找下官何事?”
“鶴卿啊,你到底是怎麼被貶到這裡的,能否同我說說?”
梅鶴卿笑了笑,“下官犯了罪,誣陷忠良,被貶此地有何異議?”
邢蹇笑他,“彆人不知道本官焉能不曉,梅大人就不覺得委屈嗎?好好的京官被貶到這麼一個地方來。”
“是人就會犯錯,犯錯遭到處罰,下官不覺得委屈。”
看著梅鶴卿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邢蹇也懶得同他虛與委蛇了,“大膽梅鶴卿,你審白墨那個案子,竟然把其妻子嚴刑打死,手段殘忍,罪不可恕!”
梅鶴卿手微微摳了一下圈椅把手,終於來了。
他急於為自己解釋,“府台大人何出此言?下官並未對段月娘用刑。”
邢蹇站起身來斥責,“你還敢狡辯!想你平時嚴苛重刑,居然對一個六甲婦人痛下狠手,實在是殘忍至極!”
“府台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楊淩風從角門出進來,麵色怪異,很是擰巴。
“鶴,鶴卿。”
梅鶴卿轉身看向他,不可思議道,“楊大哥,你?”
邢蹇努努下巴,衝著楊淩風問,“淩風,如何?”
“回,回……回大人的話,段月娘確係死在了提刑司。”
“楊大哥你說什麼呢?”
楊淩風同梅鶴卿關係好,再加上他有提審贛州府犯人的權利,因而他是可以進出提刑司的。
“鶴,鶴卿,你,你怎麼能這樣呢?”
邢蹇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鶴卿啊,你說你怎麼剛來就犯這麼大的錯,人命大於天呐。”
梅鶴卿驚慌失措道,“邢,邢大人,下官,下官……”
邢蹇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鶴卿啊,本官可以立即把你關押,可是本官愛惜你舍不得,這才多給你一個機會。”
“邢大人,……什麼機會?”
“嘖,你這麼聰明不會不明白吧?”
“還請大人明示。”
“這次河堤的事,鶴卿,你知道該是誰的錯吧?那群刁民憎恨朝廷,偷拿木料石料,千裡之堤潰於蟻穴,他們跑不了。”
梅鶴卿攥了攥手忍著,“大人,你!”
“怎麼,你覺得你還能有彆的說辭?”
“鶴卿啊,不要那麼死板要學會變通。”
梅鶴卿看向楊淩風,楊淩風滿頭的冷汗躲避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