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個地府的辦事處,所以並沒有網絡和電視,我進屋之後就乾坐在沙發上,不知如何是好。
鬱壘去廚房給我倒了一杯涼開水,說“廚房裡的爐灶電器都能正常用,以後你要是來這兒可以隨意使用。”
我更想說能不能開通寬帶安個ifi什麼的,不過一時沒有說出口。
口袋裡的手機還健在,簡直就是人間奇跡,有爸媽的微信未讀,我急忙回了信息,編造一切安好的現狀,然後繼續乾坐著。
鬱壘坐在我身邊,用冰涼的手指輕輕觸碰我的脖子,把臉湊過來看我,雖然神經依然遲鈍,但我還是有些緊張,臉紅起來。
“有抓傷和咬傷,我會幫助你的傷口痊愈,不會留疤的。”
“哦……”我有些顫抖地回答,麵對嬌娥的時候都沒這麼害怕。
“你在害怕什麼?”他直勾勾地看著我的眼睛,我看著窗外的陽光,說“沒,沒什麼……”
他輕笑了兩聲,伸出手臂把我從沙發上抱了起來,向主臥走去。
我抱緊自己的雙臂,驚呼“你想乾什麼?”
“我不是經常這麼抱你麼,今天怎麼了?”
我不知怎麼回答,也許因為昨天陽泉的行為,我多少還是有一些心理陰影,但是被他抱起來,我又不覺得討厭。他把我放在了大床上,說“你在發抖。”
我抱著自己的膝蓋坐著,不敢看他。“你的衣服臟了,先隨便穿一件吧。”說著他從臥室衣櫃裡拿出一件黑色上衣,和上次在這兒時給我穿的那件差不多,我不禁回想起自己醉酒的窘樣,真想消除那段記憶。
“你回避一下,我換衣服……”
“需要回避麼?”他反問我,我怔怔地看著他,對視了幾秒後,他還是轉過身去背對著我,沒有離開房間的意思。
算了,反正他應該都見過了。我自暴自棄地穿上了他的上衣,在我身上就像是睡袍一樣,我把臟衣服疊好放在床頭櫃上,等著回去有力氣時再洗好了。
他聽見我換好了衣服,轉過身來走到我麵前,雙手抓住我的肩膀,輕輕推倒了我,我嚇了一跳,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看著他,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四肢似乎逐漸恢複了往日的觸覺。
“你需要休息,嬌娥的毒正在消退,一會兒你就知道疼了。”
他沒有再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發呆,而我則像癡女一樣看著他的側顏發呆。
他在想些什麼呢?是不是在回憶度朔山的景色?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我終於知道他一直跟我強調是什麼意思了。麻醉感消失後,我渾身就像被人吊打過一樣,痛得要死,脖子上的傷口也隱隱作痛,不禁開始在床上扭著胳膊腿,隻覺得自己要散架了。
鬱壘收回了目光,扭頭看我,分明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平靜地說“我沒有騙你。”
我心說著“要死要死要死”,擠出了一個堅強的笑容,說“不礙事兒的。”
他說“我去給你買午飯,這次你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早上吃的很多,現在還不餓。”
“嗯,我去給你準備一套乾淨的外衣,明天早上再回學校,今晚在這兒住。”說著他離開了公寓,剩我一個人在床上躺著發呆,渾身酸痛一動都不想動。說起來已經在這兒住過一次了,但想起晚上又要和鬱壘獨處,心裡還是有點小激動,什麼度朔山、陽泉、孔蘭生、捉鬼……那些事情都被我拋到九霄雲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