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有些驚訝,“你說的是大明皇帝吧,他的名字叫朱祁鎮,你可不能在他的麵前提啊,這是大逆之罪,要是在關內,要砍頭的。”
“哦,謝謝先生。”
朱祁鎮,承宣感覺這個名字很熟悉,好像見過似的,至於在什麼地方見過,承宣實在想不起來。
大明的皇上竟然在瓦剌人的營地,看他的處境,應該跟自己一樣,也是被瓦剌人抓來的。一位曾經高高在上,享儘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大明皇上,竟然落到如此的境地,承宣不禁對他感到有些惋惜和同情。
想到他剛才那麼維護自己,感覺有些蹊蹺,他難道認識自己嗎?
經過郎中的醫治和休養,承宣的身子慢慢的得到了一些恢複,漸漸的有了力氣。由於有可馨的罩著,瓦剌人對他都很客氣,衣食不缺,對羊肉的膻腥味也漸漸的習慣了。帳包裡的炭火一直燒著,經常會有士兵進來,在炭火裡添加木柴。
外麵的雪依然很大,承宣感覺身子好了不少,一直呆在帳包裡實在無聊,便穿上衣服,帶上厚絨皮帽,手上也戴了手套,走出帳包透透氣。
四周仍然一片雪白,有些帳包已經被大雪壓垮了,腳下的雪漫過了靴子,一陣寒風吹來,就像刀子在臉上割開一道口子一樣,很疼。
這樣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承宣以前沒見過,有些新鮮,也有些好奇。
整個營地很大,完全掩蓋在了雪色之下,四周是一片山崗,營地處在山坳裡。遠處的山崗上,長了一片林木,十分高大,看樣子,至少有上百年的曆史。
風比較大,夾裹著雪片呼嘯而過,尤如地府裡的陰風,肆虐的大地,鬼泣泣,陰森森,也很刺耳,聽著很不舒服。
營帳外麵,有不少人在守衛著,由於天太冷,士兵們也在不停的走動或者跳躍著,以便讓身體暖和一些。有一些小孩在雪地裡玩耍,互相丟的雪球,天空灰茫茫的,有些暗沉。
在整個營地裡,承宣隻認識那個叫朱祁鎮的皇上,還有那個叫可馨的公主,聽她的口氣,她這一次外出,恐怕需要有些日子才能回來。
承宣對這個朱祁鎮的皇上很好奇,他說過,有時間要去看他,又不知道他在住在哪個大帳,轉了一圈,沒看到他的身影,便又回到自己的帳包門口,看見旁邊站著一個蒙古侍衛,上前兩步,大聲的問他,“大哥,大明皇上住在哪個大帳裡?”
蒙古侍衛看了一眼承宣的服飾,不像是下等的漢人奴隸,便伸手指了一下不遠處的一個大帳,大聲的喊著,“隔著三個帳包,那個最高的帳包就是他居住的。”
承宣向他拱拱手,“多謝大哥指路。”邁開步子,頂著肆虐的風雪,向前走去。
大帳門前有兩個瓦剌人守著,看見承宣走了過來,警惕的看著他,其中一個手握著刀柄,厲聲的問道,“你是什麼人,竟敢闖到這裡來?”
承宣好奇的看著他們,不知道這兩個瓦剌人是他的護衛,還是監視他的。承宣向他鞠了一躬,“煩請你通報一下,承宣求見。”
蒙古侍衛上下打量了下承宣,轉過身去,走到大帳的門前,掀起帳簾,走了進去,很快又出來,冷冷的對承宣說,“進去吧!”
承宣衝他拱拱手,“多謝。”大步走到大帳的門前,撩起帳簾,走了進去,看見朱祁鎮正坐在一張長幾旁邊,連忙向他鞠躬行禮,“承宣拜見皇上。”
朱祁鎮看見承宣走了進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擺擺手說,“公子請坐。”
承宣走到朱祁鎮的身邊,在一張毛氈上坐下來。大帳的中間有一個很大的火盆,裡麵的炭火十分旺盛,整個大帳烤的暖暖的,十分舒服。
朱祁鎮站起身來,走到炭火盆邊,拎起一個銅壺,倒出一碗熱熱的馬奶茶,端到子默的麵前,子默急忙起身,雙手接過奶茶,“多謝皇上。”
奶茶端在手上,有些燙手,輕輕地把它放在長幾上,朱祁鎮給自己也倒了一碗,坐回了原處。
子默端起奶茶,親親的喝了一口,感覺很不舒服,皺著眉頭,強行的把奶茶咽下。
朱祁鎮微微一笑,“朕第一次喝的時候,也很不習慣,喝的次數多了,感覺挺好喝的。”
兩個人就像一對老朋友相見一樣,絲毫不感到生分和尷尬。承宣很喜歡這種感覺,朱祁鎮也覺得這種感覺很好,很舒服,很自然。
承宣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大帳很大,比自己居住的帳包要大不少,陳設比較簡單,幾件普通的毛氈、一個吊爐,一個炭盆,還有一些比較普通的衣飾和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