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道,“給我留一個療程的啊。”
張標哼了一聲,抓了一把給他,也沒細數,就把柳一刀給趕走了。
他端著碗來到裡正家裡。
剛好遇上四皇子派親衛徐大誌給裴衍傳令,“你送回去的醫書,殿下已經收到了,眼下正合用,殿下希望你能儘快摸清楚周茉的底細,同時照應好她。”
裴衍嚴肅道,“目前來看,她很可能是南方人,因為她見到雪很激動,隻有南方才不會下雪,家中藏有裝幀極好的醫書,說明家世並不一般,她性格桀驁不馴,很有可能是前朝宮中禦醫之後。”
徐大誌點點頭說,“我會照實稟報殿下。”
他轉身的時候,看到張標端著一隻很好看的官窯瓷碗,好奇地問,“你一大早弄的什麼玩意?”
“這是治療時疫的藥,剛取回來,還熱乎的呢!”
張標繞過他,獻寶似的把藥碗端到裴衍麵前。
裴衍笑道,“我昨天吃了三回,今天已經好多了,你留一下,剩下的讓大誌帶回去吧,聽說京裡也起了時疫,咱們自己人也要備上些。”
徐大誌不可思議地看著那碗裡的藥說,“這藥真的靈驗?”
“我吃著是挺好的,昨兒還起燒,吃了藥退下去了,挺靈驗的。”
裴衍很少誇什麼,他若是看得上眼的東西,絕對是好東西。
徐大誌立刻要分一大半。
張標不給,“你在風地裡站一宿試試?我自己都不夠用呢。”
好說歹說,張標才給他扒拉了小半碗,剩下的藥丸子裝進了乾淨的竹筒裡,自己貼身收著。
裴衍沒指責張標的小心思。
他們以前做斥候,一宿一宿地值夜都是常事兒,誰還沒有個頭疼腦熱的啊,真要有病再去求醫就晚了,不如自己身上帶著藥丸子,不舒服了就來上兩顆。
徐大誌帶著藥走了。
裴衍忍不住問張標,“你們這麼早去打擾周姑娘,她沒惱嗎?”
“她怎麼可能不惱,沒瞧見把個前朝官窯的名瓷碗都不要了,我估摸著她心裡正怨恨柳一刀呢。”
張標偷偷譏笑。
裴衍把碗拿在手裡仔細觀詳,發現這碗的確是前朝官窯之物。
奇怪的是,周家被查抄的時候,沒人能帶出這種東西來,周茉是從哪兒弄到的這個碗呢?
他板著臉命令張標,“這件事情不許外傳!”
張標摸不著頭,“你不都已經給她定性是前朝禦醫之後了嗎?”
“我隻是說有可能,前朝禦醫大多已經歸順,那些不肯歸順的頑固分子是什麼下場,你也是知道的,咱們必須仔細甄彆,不能冤枉好人。”
裴衍認真地教訓。
張標不屑的甩甩頭,“切,你就是想要一路盯著人家,反正我不去了,再過三個月就要過年,再跟下去,今年又不能在家過了。”
“那你回去吧,我這裡不要你伺候!”
裴衍很生氣的甩甩袖子離開。
張標很鬱悶,難道真要讓自己在商販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想想裴衍曾經在戰場上的情分,算了,老爺們計較這麼多乾嘛,不就是多挑一副擔子嗎?怕個逑!
裴衍站在大門口,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心說,賊老天這是不給人活路了呀!
下了一天一夜還沒完,再這樣下下去,周圍怕都是要報雪災了。
他好想去問問周茉,這雪什麼時候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