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上回宮宴你沒能參加，外麵總有人亂嚼舌根，猜測你在侯府身份沒能被承認。你外公這樣做，也是為了讓你心安。”
無論侯府如何決策，將軍府總歸是承認了她的。
淩卿綰心下一暖。
墨蘭軒。
“啪”的一聲，瓷片濺了一地。
三兩名丫鬟哆哆嗦嗦，低垂著腦袋站在門口處，渾身打起哆嗦。
往日善解人意的模樣不在，淩楚楚麵目猙獰，手緊攥著桌上唯一保留的一盞茶杯。
“你說的是真的？夫人當真這麼說的？”淩楚楚再三確認。
“回大小姐的話，千真萬確。沈將軍給了二小姐一樣重禮，夫人便提及宮宴一事，心疼二小姐沒能參加，讓京城貴人全知曉二小姐才是侯府真正的大小姐。”丫鬟斬釘截鐵，一本正經向淩楚楚重述了遍淩卿綰和淩沈氏的對話。
淩楚楚氣得發抖，將手中茶杯重重扔到了地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淩卿綰回來之後，我就沒有好日子過了。”淩楚楚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淩卿綰趕出侯府。
她反反複複念叨著，忽的目光空洞，一屁股坐到了座椅上。
丫鬟們不知所措，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這是怎麼了？”
聽見淩老夫人聲音，淩楚楚這才回過神，起身理好衣裳，腳步匆匆繞到了屏風外麵。
丫鬟正收拾地上狼藉，一趟一趟運摔碎的瓷片。淩老夫人皺眉，低頭張望了好一會兒。
“祖母。”淩楚楚上前，親昵挽住淩老夫人手臂，攙扶她坐到椅子上。
麵對淩老夫人時，淩楚楚乖巧多了。
淩老夫人緊緊抿唇，端得一臉嚴肅神情。淩楚楚心驚，連忙招呼丫鬟們下去。
轉眼間房間隻剩下淩老夫人和淩楚楚二人。
“你這生的哪門子氣？”淩老夫人悠悠開口，強忍怒氣。
淩楚楚一時語塞。
淩老夫人明知故問，她要撒謊，反倒被淩老夫人一眼拆穿。但淩楚楚又如何好意思告訴淩老夫人自己對淩卿綰心懷嫉妒。
“我知曉綰綰回來後，你在大房中地位不穩，難免的事情，你總要擔待些。”淩老夫人是過來人，後院各房地位之爭她是看著過來的。至於淩楚楚心情，淩老夫人再是理解不過。
“可……”淩楚楚一句話還沒說完，淚水宛若斷了線般奪眶而出。“可我幼時被抱去大房也並非本意，現下又將我拋棄，即便我心裡過得去，叫府裡其他姐妹們如何看待我？”
“祖母，您可知道，她們都說我不過是大夫人用來寄托相思之情的玩物，如今親生女兒找到了，她便能狠心一把將我丟棄。好似這十餘年母女之情儘數化為雲煙。”
淩楚楚淚如雨下，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
她光哭不夠，還要蹲下頭埋在淩老夫人大腿上哭。
淩楚楚哭聲震耳欲聾，連經過墨蘭軒的侍衛都能聽見，忍不住朝院子方向瞟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