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迷其實傷得很深。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想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覺得事情有些失控,你不該搬到我家裡來。就算是……我覺得這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畢竟你我都明白,就算是三年前,我們沒有賭氣分開,繼續在一起,我們也壓根不會有未來的,不是嗎?”
她費力地掙紮出來,然後坐了起來。
季北平躺在榻上,看著她,麵色看不出喜怒。
他淡道“繼續說。”
薛迷似乎有些語無倫次,緊緊抿了一下唇,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隻道“我是真這麼想。現在你也有你的生活,輕鬆愜意,可能隻是一點點過去的情懷……可是北少,我要廢很大的力氣,才能把我自己照顧好。我是真的,分不開身跟你玩這種沒有結果的遊戲。”
季北突然笑了,道“結果,什麼是結果?結婚是結果嗎?”
薛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吧。”
結婚……當然算一種結果。
季北有些惡意地道“那江沐言呢?你跟他好的時候,想過結果這種東西嗎?”
薛迷頓時臉色慘白。
季北冷笑“你應該明白,我能給你的,隻會比他更多。你可以給他三年,而……”
他的話突然說不下去了,他看著眼前的薛迷。
那一瞬間季北從她氤氳的眸子裡看出了很多情緒。有沉淪,有掙紮,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沮喪和自暴自棄。
薛迷……
季北突然發現自己總是會在她情緒最薄弱的時候,火上澆油,而不是溫聲安撫。
就在那一瞬間,他明白了強子的那句話。
薛迷大概從來沒有被什麼人寵過吧。
所以她總是那麼理智。
季北歎了一聲。他突然知道薛迷剛才雖然表現得挺強勢,但其實她什麼都明白。
明白她欠了他的人情,明白她現在其實不能反抗她。
他知道他其實可以對她做任何事。更何況不管她怎麼解釋他都不會相信她和江沐言沒有怎麼樣。
但是比起當初的怒氣,他現在倒是更釋然了一些。
大家也都不是孩子了。
可是季北沒想到,薛迷對於江沐言那段過往的排斥,竟然比他還要強烈。畢竟江沐言對她實在惡劣。
季北自己……他好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最可怕的是,季北能感覺到薛迷好像已經對戀愛這種事情產生了排斥感,那是一種從骨子裡的散發出來的抗拒感。
而且以前他們好的時候,也有過幾次擦槍走火……那時候薛迷的抗拒,季北沒忘。
不過那時候以為她就是害羞,現在看來顯然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抱歉。”季北匆匆收了那副刻薄相,翻身下了榻,走了出去。
薛迷愣了半天,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就像跟做夢似的回不過神來。
浴室裡,連續用冷水洗了好幾次臉才讓自己稍稍冷靜一些的人抬頭看了看鏡子。
琥珀色的眼睛果然微微發紅。
他無奈地搖頭失笑,誰能想到他也有今天?
就寵著她吧,他想。
寵著她試試。
就那小可憐樣,就算把她罵服了也沒什麼意思。
他要的,向來是她的心。
就這麼自我安慰了一番,總算是平複了心情,季北從浴室裡出來了。
正想上樓去繼續跟薛迷一塊兒看星星呢。
結果剛走到樓上,才發現陽台的門鎖上了。
“……薛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