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賽巴斯,你說的對,我不該妥協……”
她的聲音,好像充滿了自嘲,和壓抑。
銀發青年皺了皺眉,一個想法突然閃現。
莫非,是有人強迫她?
……
打鐵要趁熱,季北這一手空手套白狼玩得漂亮,連夜趕著羅旗去辦了事。
遺囑都生效了,羅旗才好像有那麼點後悔的意思。可是那個時候已經由不得他了。
雙方簽署了股權轉讓協議書,季北當著羅旗的麵按照他的要求劃了賬。
雖然季北連直升飛機都出動了,但是事情辦完,也大中午了。
季北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想起昨晚薛迷的反應,他又皺眉。
“回drea。”
雖然理智告訴他他應該晾著她讓她自己想想,但是情感上竟然割舍不下……
好好哄一哄吧。他心想。
回到drea,室內因為沒有開燈,很暗。
女人在沙發上蜷著睡覺,還穿著昨晚出門的時候穿那身衣服。旁邊的茶幾上有一個吃了一口的布朗尼。牛奶倒是喝了半杯。
怎麼看都有點頹廢的跡象。
季北皺了皺眉,他實在沒想到她竟然會鬨成這樣!
過了一會兒,像是感覺到身邊有個人坐下了,薛迷醒了。
她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頭看了一眼。
熬了一晚上的男人還顯得精神奕奕的,眸子裡,甚至還可以看見那麼……一丁點兒的心疼。
“醒了?怎麼躺在沙發上睡?”
他伸手想碰她。
薛迷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道“我還是那句話,你撤訴吧。我自己繼續上訴。”
季北的手幾乎就要碰到她了,指尖和她的頭發幾乎隻有毫厘的差距。
但就在這個距離,僵住。
然後,他很快縮回手,忍著怒氣道“這就是你想了一個晚上的結果?”
“對,我想了一個晚上,無論如何不想妥協。”薛迷抬起頭,直視季北的眼睛。
“你以為,沒有我幫你,你能打得贏官司”,季北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冷笑道,“薛迷,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天真!你以為這個世界上有公正這回事嗎?你不用手段,關蘭會用!”
薛迷仰起臉看著他,不說話。可是眼神分明透著倔強。
“最後搞不好她還會反咬你一口,說你剽竊她!”季北仿佛看笑話似的看著她,“你就這麼上法庭吧,我不攔著你。薛迷,彆以為我這次還會心軟幫你!”
薛迷慢慢坐了起來,在沙發上,盤腿,看著他,眼神很是嘲弄。
“季北,我不管你怎麼想。但就算我這個官司打輸了,起碼我沒有妥協。你說得對,她會反咬我一口。我見過太多這種事情了,剽竊者反咬原畫家。就算是我最後被她反咬了,又怎麼樣?”
她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認真地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就算所有人都罵我又怎麼樣?我的心,始終是乾淨的。”
有那麼一瞬間,季北說不出話來。
甚至,他都忘了,非要薛迷撤訴的理由是什麼。
是為了羅旗的合同?不,並不是,合同已經簽了。羅旗已經翻不出花樣來了。
那麼,是為了讓她低頭嗎?
薛迷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麼臟東西一樣。
季北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