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仿佛被鐫刻在她心底的海域。
《憤怒的海》是她的成名作,尤其是她又喜歡畫這副。畫界有人說她喜歡炒冷飯,可是她每次畫不同的海,卻都會給人不同的震撼。
而且,大海本身的特質,美麗,卻冰冷危險,凶戾殘酷。在薛迷的筆下,這種反差躍然紙上,讓人……著魔。
可是這次薛迷的海,卻和過去的海很不一樣。
她的配色開始變得柔和……
金色的陽光灑在海麵上,蕩漾的波浪,仿佛是承載陽光的容器,晶瑩,剔透。
她管它叫,“陽光下的海”。
甚至比溫暖的雲層還要柔和,畫的時候她渾然忘我,覺得非常順暢舒服。
可是畫完了她卻傻了眼!
怎麼又畫了他!
有心想把畫給撕了!可是這次靈感來得實在順暢,她看了半天,竟然就是下不了手……
倒是季北,叫了幾聲吃飯沒人理,自己穿著圍裙就過來。
“叫你吃飯呢,耳朵聾了?”
說著,他的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了她的畫上。
然後,愣住。
薛迷頓時有點緊張……
“隻是取材。”她低聲道。
季北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什麼?”
薛迷突然覺得季北應該不知道她那些畫代表的意義。他就是個滿身銅臭的大老粗。
她輕咳了一聲,道“吃飯啦?”
季北收回視線,道“不是在畫石頭嗎,怎麼又開始畫海了?”
薛迷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本來是想畫石頭的。但是突然有彆的靈感,我就先畫下來了。”
“挺好看的,比石頭好看。我看你畫那石頭畫很久了。怎麼畫這副,這麼快?”
“大概是因為感覺比較強烈。”
季北聞言彎了彎嘴角。
他覺得他可以給薛迷一點好臉色看了。
“今天晚上燉了湯,你先喝一碗。”
薛迷還沒從“陽光下的海”的柔光裡走出來,因此倒是對溫柔的季北沒有什麼抵抗力。
也忘了他這幾天是怎麼對著她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聽話的去喝湯吃飯,然後和季北一起坐在了沙發上看電視。
季北單手摟著她,一邊換台,偶爾看她一眼。
“看我乾什麼,看電視啊。”薛迷道。
季北輕笑“電視哪有你好看?”
薛迷“……”
怎麼突然覺得氣氛好像變了?
她試探地道“去米國,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不需要,賀禮我也給你準備了。你隻要去報個道就行了。”
所有人都說他們馬上就會離婚。季北雖然不屑一顧,但是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在這種場合把薛迷帶上。
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季北可沒有這麼容易離婚!
再則,他就是讓那個圈子的人,儘可能多數的認識薛迷。尤其是老派。
她這輩子都是要跟他綁在一起的。
薛迷當然不知道去一趟米國,對他來說意義這樣重大。
她隻是道“好啊,那我就當旅遊了。”
“倒是可以。你的灣流g5,這就當第一次試飛吧”,季北親了她一口,笑道,“不吝嗇帶上我吧,季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