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何處來!
但鐘恪南的右臂仍有些使不上力,僅靠左臂用力不均,導致因重心不穩而帶著顏昕伊向後傾倒,他的後背猛磕在了另一側的玻璃門上。整個車廂砰然震動,發出巨大的響聲,顏昕伊的一顆心也隨之高懸,在這高空中,要是震出什麼故障來可不是鬨著玩的。幸好,震動過後,車廂仍平穩地運行著,待一切平靜下來後,她才覺察到,鐘恪南的左手正好緊緊包裹住她的左胸。
鐘恪南也緩過神來了,那綿軟的觸感卻強烈刺激了他,似有魔力,將他的手牢牢吸住。他深吸了口氣,心臟加速跳動,血液也加速了運行。
顏昕伊明白他非登徒子,且這禍是她自己惹的,並未生氣,但這樣的動作姿勢讓她漲紅了臉,扭扭捏捏的“你……你的手……”
他一驚,倉猝拿開了手,心裡又難堪,又尷尬,又窘迫。
她站直了身子,回頭看他滿臉的窘態,忍俊不禁“算啦,看在你是為了幫我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了。”
他輕輕的皺了皺眉,他向來自認為是個正人君子,到了這小丫頭跟前怎麼就大失常態了。心中有一抹自嘲和滑稽的感覺慢慢擴大,逐漸的,笑意控製了他整個麵部的肌肉。
她睨視著他,雖然他笑得古怪,但笑是最能化解尷尬和彆扭,也最具傳染性的,於是笑意也遍灑在了她的眉梢眼底。
這時摩天輪緩緩停下,回到了,車廂門打開,顏昕伊先跳下來,鐘恪南隨後而下。
溫柔的夜風對他們卷了過來,兩人走出一段距離後,顏昕伊停住腳步,回過身,鐘恪南也隨著她轉身。她仰起頭,目光從那高聳閃亮的摩天輪,慢慢轉移到鐘恪南的臉上,卷曲的長睫毛下,那對眼珠黑蒙蒙的,“謝謝你,陪我坐摩天輪。”
“不客氣。”他那帶著幾分恍惚的眼光與她一接觸,她的心臟就猛跳了兩下,臉上也不知所以的發起熱來。
她調回目光,又仰頭望向摩天輪。臉上的熱氣被風驅散後,才重新回望他,笑了笑,“挺浪漫的體驗,是吧?”
他眼睛深深的望著她,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你沒有開車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嗎?”她知道他的右手還不方便開車,主動提出。
他的心頭驟然築起一道防線,“不用,我自己打車。”
她用微笑掩蓋淡淡的失望,“哦,好吧。”
回家的路上,鐘恪南才想起,又忘了向顏昕伊要那張合照了,他伸手揉了揉額角,懊惱的歎口氣,又想起摩天輪上發生的那一幕,和手下綿軟的觸感,苦笑著搖了搖頭。
顏昕伊回到家,第一時間就是仔細端詳她和鐘恪南的合照,他們都在笑,但她是發自內心的笑,而他的笑容並未抵達眼底。不過比起撲克臉已經好太多了,而且男性魅力十足,不算賞心,至少也悅目了。
和葉明超約定的時間是晚上6點30分,顏昕伊說,那種頂級奢華的酒店,出入的都是貴族名流,不能打扮得太過屌絲,顯得很另類。於是她和牟淞決定各自回家換身像樣點的衣服,再到酒店會合。
回到家,顏昕伊換了件花色豐富多彩的真絲連衣長裙,化了點淡妝,穿上高跟鞋,解開馬尾辮,讓長發披散下來,搭配了一個多彩的細發箍。平常四處奔波出現場,跟各種屍體打交道,都是很隨意的衣褲搭配,一頭長發也是隨意紮起,沒工夫打理。裙子和高跟鞋使用率極低,隻有偶爾參加一些聚會活動才會派上用場。
6點半之前趕到酒店,牟淞已經在酒店外等候了。他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西褲,帥氣極了。
“昕伊姐,你打扮起來不輸給演藝圈的流量小花啊。”牟淞誇讚。
“你也秒殺演藝圈的小鮮肉。”顏昕伊回誇。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轎車在酒店門口停下,兩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透過大堂玻璃門可以看到,身穿製服的服務生熱情周到地拉開車門。葉明超率先從車上下來,緊隨其後下車的是一位美麗高貴的夫人,最後是個英俊的中年男人。他們下車後,司機就將車子開走了。
顏昕伊一看便知那對男女是葉明超的父母。她已經提前對葉家的情況做了功課,葉實忠的妻子名叫胡曼,風正集團是胡曼的父親一手創辦的,胡曼沒有兄弟姐妹,葉實忠原本是上門女婿,結婚幾年後胡曼的父母先後去世,胡曼便讓葉實忠接手了胡家的家族產業,他們的孩子也還是跟著葉實忠姓,可見胡曼深愛並信任著她的丈夫。而上回在公園裡發生險情的坐輪椅的癡呆老人,是葉實忠的親生父親,和胡家的產業毫無關係。
轉眼間,三人已經走進了酒店大堂。葉明超一眼就看到顏昕伊,熱情向她招了招手,又對身邊的葉實忠說,那兩位就是要見他的人。
顏昕伊和牟淞迎過去,禮貌的做了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