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製造火銃?”顏昕伊又問。
“有人找我定製,做了一批,我自己留了一支,做個紀念。”連城答。
“是什麼人找你定製的?”顏昕伊緊追著問,“請你把儘可能詳細的情況告訴我,這很重要。”
連城仔細想了想,“大概一個月前吧,有個姓黃的先生找到我,說他從朋友那裡聽說,我在國外是搞機械的,製造過各種槍支,就想請我給製造一批火銃。因為對方開價很高,而且很爽快的,一下子就付了一大筆定金,我就接受了。那人具體是乾什麼的,從哪裡來,還有他是從哪個朋友那裡聽說的,我都不清楚。就是簡單的做一筆交易,他什麼都不願意說,那是客戶的隱私,我也就不去探究了。”
據連城描述,那個姓黃的男人長得矮矮胖胖,其貌不揚,有點像已經被捕的黃運軍。
“說說你和蘇佳縈的關係吧。”顏昕伊又換了個問話的方向,“我在心理服務中心樓下碰見過你,你是為了這個事情,去找嶽凱元博士做心理谘詢嗎?”
連城微微一怔,隨即也認出顏昕伊來了。“我很愛佳縈,我們在國外同居了一段時間,那是很甜蜜,很快活的日子。我以為她也很愛我,沒想到,她隻是把我當做備胎。可是……我已經離不開她了,我專門從國外回來,想要挽回她,甚至低聲下氣地哀求她回心轉意,可她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堅決要和我斷絕關係。”
“我之前還見過你一次,綠迪珠寶二十周年慶典晚宴的那天晚上,你在宴會廳外。我當時不知道你在看誰,現在知道了,你看的是蘇佳縈和衛海潮。”顏昕伊終於明白了,“你為什麼到那裡去,想做什麼?”
“我聽說佳縈當了設計總監,還設計出一係列新產品,想去向她表示祝賀。但是需要憑請柬入場,我進不去。我就在外麵一直等著,想見她一麵。”連城的眼神倏然陰鬱,“終於等到她出來了,卻是和那個男人一起,旁邊還有彆人。我沒想做什麼,就是看看她,我不會影響她的工作,我知道,事業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顏昕伊有些同情地望著他,默不作聲。
“我非常痛苦,聽說嶽博士是個非常厲害的心理專家,就試著去向他求助。”連城自己又開了口,他的眼神變得柔和了,“去了就感覺到,他是個很好的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很有安全感。他很耐心地聽我傾訴,很溫和,他是能夠真正理解我的人,因為有了他,我的痛苦減輕了許多。我本來打算,再做一次心理谘詢後,就回意大利去,在那裡重新開始我的新生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昨天白天,有到心理服務中心找嶽博士做谘詢嗎?”顏昕伊已經心中有數了。
“有。”連城坦白地說,“今晚是佳縈的婚禮,我很想在走之前最後再去看看她,但又有些猶豫,就去問嶽博士,到底該不該去。”
“嶽博士怎麼說的?”顏昕伊有些好奇。
“他……並沒有直接給答案。”連城努力回想著,“但讓我晚上早點睡,不要胡思亂想。讓我早點睡,應該就是讓我不要去吧,所以我很早就上床睡覺了。”
“最後一個問題。”顏昕伊問,“你來到官城後,有沒有對什麼人說過,你會製造槍支?那個姓黃的會找你定製火銃,肯定是有人推薦吧?”
“沒有,我在這邊沒有朋友,除了佳縈以前就知道……”他停頓了一下,眼光茫然淒惻,“但是,她躲我都來不及……她說再也不想見到我,也不想知道任何跟我有關的事情。”
顏昕伊又沉吟著問“你跟嶽凱元博士說過嗎?他給你做心理谘詢,應該會了解你的情況。”
“我不太記得了。”連城很迷惑,“這個……有什麼關係嗎?”
“哦,我就是隨便問問。”顏昕伊淡而化之。
“昕伊姐,你是怎麼想的?”結束了和連城的談話後,某淞詢問。
“我覺得,他是真的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顏昕伊回答,“他說發現了帶血的衣服後,以為是自己受了傷,檢查身體,這具有現實性。”
牟淞認同地點了點頭。
“由於過於震驚,從而引發記憶喪失的案例並不罕見,就是出於自衛而選擇性失憶。但我認為,連城不屬於這種情況,他很有可能是被催眠了。”顏昕伊直接說出了她的想法。
“催眠?”牟淞異常驚訝,“被誰催眠?為什麼要對他催眠?”
顏昕伊將對嶽凱元的懷疑告訴了牟淞,“但是,沒有證據,動機也完全不清楚。隻是,我有一種感覺……”她憂慮深重,“衛海潮的死,和颶風詐騙集團有關,嶽凱元和蘇佳縈,都有可能和颶風有關聯,但我認為,嶽凱元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