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我要去看的人你也正巧認識,”林蕭神秘莫測的笑了笑“說不定呢。”
顧微安被他說的莫名其妙,“不了吧,我還是……”
林蕭笑容滿麵的臉上,笑意卻到達不了眼底,顧微安覺得他有些急切和興奮,可卻說不上來其他的感覺。
“顧小姐,那就麻煩你了,現在需要你的幫助,跟我走一趟吧。”林蕭說話不容拒絕,不再是剛才和顧微安商量的語氣。
顧微安明明沒有被他鉗製住,卻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一種束縛感,她很討厭這種感覺。
“不了,林老板。”顧微安很堅持,“我有我的來去自由,我還有事,恕我不奉陪了。”
說完顧微安轉身便走,一絲好臉色都沒有留給他。
林蕭眯著眼饒有興致的盯了顧微安背影半晌,這才提著果籃往剛剛眼線所發來的位置走去。
是在醫院的二樓一間很偏的病房。
“這位先生,您是來做什麼的?”到了那病房門口,正巧小護士又看到了有人試圖往這個病房裡探頭探腦。
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比剛剛那個鬼鬼祟祟的男人看起來可靠許多,看起來就算是人到中年,也仍舊一副帥氣的模樣。但是作為靠譜的醫院護士,她也不能讓人隨便在重症病房裡進進出出。
林蕭指了指自己提著的果籃,向著護士微微一笑“我去探望病人,可以進嗎?”
護士沒見過他,隻見過顧微安,便問道“你知道這裡麵是什麼人嗎?”
林蕭點點頭,說了個猜測“有一位小姐叫顧微安,是她的女兒。我跟她相熟。她有事要出去,我就替她來送點水果進來看看。”
護士正巧也聽到顧微安說要給楊秀芳買點水果的事情,思索了半晌,不由的讓開了一步。
“那好吧,你進去吧,隻能待半小時哦,病人需要休息。”
林蕭提著水果籃的手指緊了緊,手指節之間泛出青色的白。
剛剛推開門,就聽到楊秀芳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
“安安,怎麼這麼快就把水果買回來了。”
四下半晌無聲,隻有皮鞋踏在房間地磚上沉悶的腳步聲。
楊秀芳迷茫的轉了轉頭,似乎也感受到了來人並不是顧微安。隻是她剛剛和顧微安說了許多話,現在已經感覺有些累了。這會兒沒辦法再挪動身子睜眼去看,便隻能依靠著感覺去猜測。
“是……小陸嗎?”
仍舊無聲,她有些緊張,想睜開眼看看究竟,卻又因為虛弱和心中的不確定遲遲沒能確認。
就在她實在忍不住的時候,眼上覆上一隻修長冰涼的手。
楊秀芳幾乎瑟縮了一下,她聽到從上空降下的兩個帶著重量的字眼。
“秀秀……”
楊秀芳的淚水刷的流了下來,在那雙手的下麵,布滿細紋的臉上已經淚流滿麵。
“真的是你,我找了你許久,你……”
林蕭有些語無倫次,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王者哪怕在麵對陸廷琛都可以沉著鎮定討價還價,在麵對楊秀芳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時,竟開始結結巴巴。
“我在做夢嗎?”楊秀芳喃喃自語,“我從未想過還能再見到你……”
“是安安嗎,安安把你帶過來的?”
楊秀芳幾次試探著去抓他的手,卻又沒能成功,隻是兩隻枯瘦的手尷尬的懸在空中。
“嗯,算是吧……”林蕭含糊其辭,顧微安對這件事毫不知情,是他瞞著所有人,一點一點找過來的。
林蕭想要把手從她的眼睛上移下來,卻被楊秀芳一把抓住,她的手顫抖著,口中仍舊喃喃道“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模樣,不該是這樣的……”
“我怎麼能用現在這副樣子在你麵前出現……”
楊秀芳忽然窘迫起來,試圖從床上坐起來整理一下自己散亂的頭發,蒼白的臉和因為不注意保養而有些乾裂蛻皮的雙手。
可她身體虛弱,林蕭怕她不小心保持不住平衡,連忙到她身旁扶住她。
在他的手接觸到她的背的時候,楊秀芳緊緊捂住自己的臉,終於在他麵前露出了久違的小女人神態。
“對不起……”楊秀芳有些崩潰,她醞釀許久,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怎麼樣都是不重要的,隻要能把這句在心底反複說了千次萬次的道歉跟林蕭說出來就好,而對他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她仿佛渾身都被抽空。
“你不要跟我道歉,秀秀,是我對不起你。”林蕭歎了口氣,一個一米八的中年男人露出了脆弱的表情,“你怎麼變成了這樣,我……”
楊秀芳在麵對他的時候仿佛格外脆弱,把手慢慢的從臉上移開,微微下垂的眼睛終於看清了林蕭的模樣。
他仍舊是那麼明朗帥氣,就算是到了中年也仍舊不減風采,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就像當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