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單調的聲響在現今隻有馬匹偶爾打出響鼻聲的寂靜情況下,傳出很遠。
閻方帶著兩人連敲了三家屋門,皆是不見反應,忽然一個軍士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閻方麵色一變,回過頭來躬身對劉曄回報道“回稟太守大人,屋內似乎被牢牢頂上,明顯有人,屬下等不敢冒失,請問該如何處置。”
“哦?你且稍等,趙明,李政,你們隨我一起去看看。”
在這般正式場合,卻需得嚴肅些,劉曄覺得現在這情況有些怪異,自然想叫上兩人,小心些總是好事。
到那兩個剩下軍士所在的屋門外,稍稍吸一口氣後,劉曄朗聲道“敢問屋中可否有人,吾等因夜色將臨,貪圖趕路錯過了宿頭,想在此借宿,還望行個方便。”
稍稍片刻,隻聽得門內一陣亂響,最終“吱呀”一聲,木門總算打開了,露出一個最多十四歲瘦弱非常的少年,他正好奇地看著門外劉曄等人,也不說話,忽然轉頭對裡麵喊道“爹爹,我都說了不是強人,哪有強人還叫門的。”
這時木門終於被少年完全打開,露出裡麵簡陋卻乾淨樸素的陳設來,一盞昏暗的油燈那黃豆大小的火焰有氣無力的散發出淡淡的光暈,將一切都映照得模模糊糊的。
“公子莫怪,如今實在是太亂,所以我等作此防範。”
屋內走出一個年紀約有四十的中年人來,就著日頭未落儘還算明亮的光線,將他黑瘦而皺紋迭起的臉麵看得分外清楚。
“大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乃是往代郡投親,身後那些都是我家家將而已。”
見到這中年人看到遠處下馬後雖然作便裝打扮,可是依然透出一股蕭肅殺氣的士兵後,臉上表情有些驚駭,劉曄趕忙問道。
“原來如此,倒是虛驚一場,公子想來也是有家世的人,能屈就到我這小屋中來確也算福氣,不過我家亦最多隻能睡下兩人而已,公子莫如等我前去告之裡長,再為汝等安置居處,可否?”
中年人眼中驚色稍稍收斂,許是想起兒子所說,若真是那幾夥強人,根本沒必要和他廢話,終是按下紛亂心理,欲先告之裡長再作計較。
“大善,有勞大叔,子遠,送上錢物,以為我等心意。”
劉曄將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微動,顯然這內裡隻怕有些故事,他倒是不急,先讓這些百姓對他戒心消去一些,這才能問得情況。
李政聽得,便從行囊中拿出銅錢來,硬塞到驚訝而不收的中年人手中,果然讓其臉色不再如之前那般緊張。
“吾家實則亦是商人,雖說有幾個錢卻地位比大叔差些,望你莫要看不起才是。”
劉曄心中一動,加上這句話來。
“公子哪裡話來,柔兒,且端出水來招呼客人,為父這便去告之裡長詳情。”
中年男子果然一聽這話,立馬眼神變得不再驚慌,說起來,他一個農民百姓卻還地位高些了,當然有種優越感。
……
夜裡,獨自躺在裡長專為他騰出來的一間乾淨房間內的劉曄心裡實在不是滋味,代郡一些內情通過裡長之口旁敲側擊,讓他知曉不少。
官匪勾結,並且常有熟知地形的異族劫掠,郡守兵號稱一萬可從不見其有什麼動作,一郡百姓生活得實在有些苦不堪言,比之深受黃巾大亂的中原地區隻怕亦強不了多少。
這現任的郡守大人……
劉曄眼中閃過一道厲芒——
“哼!說不得咱們得好好親近一番了!”
如今的劉曄得叔父劉虞支持,“後台”如此之硬,隻要靈活些處理,他又有何擔心?如今的他已算是在亂世中有了一席之地,正可通過自己努力將自身實力漸漸提升,到能初步掌握局勢那一天,也就距離自己重現輝煌盛世的目標更為接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