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三國!
時間回到9月13日的幽州,這一天大勝的公孫瓚稍作停留,收攏一萬本是來救援他的士兵後,帶著一萬三千士氣高昂的兵卒們順勢而發,再緊追劉虞而來!
薊並非雄城,且兵員被劉虞抽調一空,急切間回去卻也難以整頓好防禦,故而劉虞隻派人先期前去通知留守的田豐,教其將他及手下將官的親屬迅速安排聚攏,趁著敵人未到,趕緊投奔代郡而去。
同時劉虞看著自己身後兵卒士氣太過低落,急需一個據點穩定情緒以振士氣,否則便可以清楚預料到不久後全軍潰散的必然後果!想著自己若棄兵卒而投代郡,就等於拱手將幽州全境讓出,從此待於代郡那“一隅之地”困守,眼見公孫瓚囂張跋扈卻無能為力,劉虞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倔氣,瞬間排除了到劉曄代郡的想法,轉而領兵直接北上,過薊城不入,到達居庸縣城據守,同時派人傳令各郡縣速發兵,齊齊前來救援,以求反圍剿掉公孫瓚!
9月15日,劉虞到達居庸,統合本地留守士卒後共有三萬四千兵馬,教鮮於銀,鮮於輔兄弟安排守備等事務後,劉虞也開始思索起此次敗陣全過程來。
當敗陣來得如此之快時,田裴可謂被當頭一棒敲得暈頭轉向,“控兵權,掌內政,架空劉虞”美夢成了泡影,當他連戲誌才都不見,卻一個人激烈地做著思想鬥爭——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立即聯絡親近將士,投誠於公孫瓚,還是“寧為雞首,不作牛尾”一心支持,奮戰到底,先擊退公孫瓚,然後再多作考慮?
田裴終是個沒主意的人,舉棋不定,躊躇半晌後,隻得教戲誌才入內,隻留親信在旁,問計於他以求明示。
此時的戲誌才渾沒半點平日那孤傲自賞模樣,隻見他臉上亦有燒灼痕跡,頭發,眉毛皆被燒去大半,形容極是狼狽,當他知曉田裴在此種危難時刻居然最先考慮到的便是投降與否的問題,頓時默然,心弦沉底,失望之極,搖搖頭歎道“明公,世間雪中送炭,亦或錦上添花者令人牢記重視?如今公孫瓚勢強,且自身便有公孫家族支持,明公的田氏家族在其敗陣於袁紹時若能即刻相投,或許能讓其刮目相看,願意重用。現今去投豈非本就讓他瞧不起,不得重用是其次,若依得公孫伯珪那睚眥必報性子,隻怕性命能否保全都在兩可之間!”
“戲誌才!汝一直以來便言劉曄會必敗,劉虞會必勝!然則現今劉子揚雖無消息,卻也沒聽說其敗陣身死、部曲被吞;必勝的劉伯安也被一把火燒得片甲不存,狼狽奔突!說可留餘地的是你,說現今彆無選擇的又是你!吾自覺一直待你不薄,敬重有加,可你當得什麼謀士!?”
田裴被勾起煩心事,頓時大怒,指著戲誌才鼻子便罵,那唾沫星子有許多都徑自噴到其臉上,哪有半點平日間自表溫和,謙遜有加形象?
“知人知麵難知心。”
戲誌才看著田裴現今樣貌,便是待其罵得累了停止,揮退他出外後,他也未第一時間動手拭去臉上那穢物,隻在心裡默想“難道我做錯了麼?寒門士子注定便隻能安分於卑賤地位,仰視他等士家公子玩弄於朝堂之間,恣意妄為?”
“不!我沒錯,我也沒輸,隻是跟錯了主子罷了!劉子揚,恨吾先前不知汝之為人,卻是一步落索,步步皆錯。‘吾命儘在我手,而非由天定之’,這個信念我不會改變。逢得如今亂勢,我不相信劉子揚你先前沒有預料!田文皓?哼!吾這便定心,先助劉幽州過這一劫,隻怕少不得與汝交集一番!”
戲誌才眼神隻是迷茫了極短暫時刻,便迅速恢複清明,定下心思反而暴起比往常更強烈的精光——愈挫愈強,本就是他戲誌才的性格!
……
9月18日上午,當劉虞正坐於營中愁眉不展,思索如何才能渡過難關時,便聞得通報“鮮於銀,鮮於輔求見。”
劉虞教人去請他二人入內後,也稍稍放下紛亂的思緒,卻不知逢得公孫瓚已然圍城,隨時都可以攻城的危急時刻,鮮於兩兄弟作為軍隊主將,怎會一起前來?隻怕是有非常緊要之事!
果然——
“主公,我二人接到匿名密報言田裴這賊子竟然聯絡許多將校,欲要於今夜開城放公孫叛軍入城!且已經聯係到城外公孫瓚,這也是其圍城兩日卻不攻擊原因!吾二人悄然捉拿信中所指三人嚴加審問,果然證實此事!故速來報知,還望主公速下決斷,誅除這一乾叛黨小人!以正軍紀!”
見過禮後,由鮮於銀急急稟道,那咬牙切齒的音調顯示出他現時的極端憤怒,若非要等劉虞首肯,隻怕現時便要拔劍殺人!
“什麼?竟有此事?!”
劉虞大驚失色道,趕忙問起細節,卻被鮮於銀依照叛變將校供詞一一應對,直聽得他亦是怒氣勃發,同時心底驚駭,冷汗遍體而出。
居庸縣北臨長城,著名雄關居庸關便在此處,故而此地城高壕深,備糧充足,如要堅守,足可抵抗公孫瓚大軍進攻兩月之久,但若被獻了城門,讓公孫瓚逐漸收攏的三萬精兵入城,那後果不言而喻!
“鮮於都督,汝現今便提兵前去,將田裴一乾人等全數捉拿,提到吾帳內,我要親自審問個明白!”
既然問清確有此事,劉虞即刻便怒聲下令——“叛徒向來比敵人更可恨”,古往今來都是通用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