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啟奏於陛下,方今諸事未上得正軌,各處情勢萬變之時不在少數,故而臣請複前時丞相問責製度,由皇上與百官督於臣下,若有差池則直問吾之過失,未知皇上心意如何?”
二月十七日,在上朝之時曹操第一時間便如此進言道,令無數本以為他會先說早前便已傳開的近日征討於袁術之事的百官們頗有些意外。
“不可!”
太尉之職讓出後,被封為大司空的楊彪第一時間便出列慷慨激昂地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前漢之時丞相製度正因其有所疏漏故而廢棄,現今雖然逢得亂世可有些特殊手斷行事,但複改製度卻是有動國本之大事,豈能草率行之?何況正如臣所言,若是現今製度有所不宜之處,則可儘力改善,使得效率增大,充分放權曹大將軍,為何必須改變製度?”
楊彪其實從來到許昌後,對於曹操行事態度便極為不滿,他從曹操謙恭的背後,感受到了他的那份隱藏極深的野心。一邊在心裡暗歎幸好天子並未真正來到許昌受到控製,而是選擇了相較而言好太多的劉曄,一邊又時常與曹操對立,借自己極大的影響力團結朝中百官,使得曹操許多事情不能順利如意進行。
這樣的行為,當然也惹得曹操極為厭惡於楊彪,無奈於其影響力太大,是唯一能與袁氏相提並論的“四世三公”之家族,門生故吏極多,曹操自己又得堅持一貫以來的謙遜實誠模樣,故而無法治辦於楊彪。
這裡又有一個小插曲,相較而言,楊彪之子楊修卻是與乃父意見有些差彆,他對於曹操卻是持著頗為向往的態度,最近更是在遊說其父,使他能夠前往丞相府中任職……
“司空此言亦有些不妥!前人所謂規矩,並非定下便要後中規中矩,墨守陳規而再無改變!諸侯並起相爭局麵下,並非前時那等一統天下,需得以穩定為第一前提之時,那麼由能擔當之人暫攬權力,先收拾江山,這又有何不可?”
眾人驚訝地想看看究竟是誰竟然改於直言頂撞於楊彪,卻不想正是鐘繇這位極有名聲,歲數也是不小之人。
“暫時?汝可知‘請神容易送神難’之道理?權力容易放下,但誰能保證大將軍以後需要時會隨時放棄權位,還於天子?若不能保證,我等百官設置何用,天子又有何威儀?”
楊彪對於這位敢於倚老賣老,不將他放在眼裡的鐘繇也是頗為頭痛,辨論之術並非他所長,在這個方麵,同殿為臣的其子議郎楊修卻是強了許多,但因為政見不同,楊彪倒也不奢望楊修進言幫助於他。
“將來之事,隻要非是先知之人,誰又能準確預見?大將軍‘能者多勞’,本就是為了重新使天下歸於統一,而使得百姓安和,而今我等與皇上皆屬於需得仰仗之時,若連奉迎天子的大將軍都不難信得過,這天下可還有能信任之人?”
鐘繇的再次出言頓時引起一片哄然的議論聲,而對於這點,楊彪卻能反駁不少。
“此言有過失之處,不說他人,便是幽州牧劉曄,便是可以全心信任之人,若以朝廷名義使其能與大將軍聯合一起,這收複河山之事又豈會難於著手?”
而這個說法,也正是對於鐘繇言論不滿的百官們的統一意思。
“劉幽州雖然了解,虎據二州,兵員不少,然其問題也出在橫跨數州之上!若幽州無劉伯安主事,這等‘飛地’所屬本就是無根之木!其四麵受敵,自保尚可,若談進取,隻怕數年內無甚可能!而大將軍卻可先入豫州,再擇機收攏洛陽楊奉將軍部曲,最後兵向關中,將混亂爭戰的西涼餘部剿滅,可算是所向順利,現階段並無明顯敵手,與之相比較,就算劉幽州有心,也是能無力於大事也!”
鐘繇自己本身多受了些排擠,故而官職並不高,但他無論是文,還是精於統禦之名聲在外,當然沒有人敢於小視他。而一朝得到發揮,頗有些將欲“舌戰群儒”,將眾人全數駁得啞口無言意思。
而他這個看似直言中劉曄的“軟肋”舉動,也使得最終楊彪與百官雖然多有反駁,卻不能拿出實際有說服力的理由來證明此點,多少顯得無力許多。
曹操冷眼旁觀這種爭論,將楊彪與鐘繇各自劃分為區彆對待目標,在爭論靠一段落,龍椅上的皇帝已然露出少有的為難之色後,他終於再次進諫道“複興於丞相製,隻能算為試驗,若結果能令諸公,則可在以後行為正舉,臣有何不妥之處,儘可任由責問,大過更可直接卸職!臣並無多餘心思,所為者同樣是為早日收複亂戰之地而已,還望皇上明察!”
“大將軍既然有此言語,眾卿也不必爭論,便依進言,由大將軍任丞相之職,開府任用屬下理事罷!”
龍椅上的“皇帝”用他那頗有些沙啞的語調說出了這句話,由此可見,他並不認為這是何等緊要之事——反正現今便無甚權力自由可由,那麼曹操進言求丞相製度複行,也是隻為了名正言順而已,既然對於他現時的影響可謂極少,他又何必糾纏於此事……
一句看似簡單的話語,不僅結束了楊彪與鐘繇無謂的爭執,更讓曹操極為簡單的便在第一次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對此他自己都未想到會如此之快成功。
“總算將來可以推脫掉這些,否則便是任何有王位者便是見了丞相,隻怕都得恭敬以加……”
楊彪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肅手回於列中心中默然想道。
……
“謝皇上隆恩!”
在隨後進行的正式封冊,並加以刻印等諸事上,曹操恭敬地獻出了他的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在這位“天子”麵前的大禮。然而這等似乎是大喜之事也並未衝暈了他的頭腦。
在皇帝示意免禮後,站起身來的曹操立時進言道“前次付於安平王之禮儀,因為時間倉促,無論是安平國戶藉,還是王者袍服印綬皆未付予,今應補齊。”
“丞相補辦即可……”
皇帝簡略的揮手示意道。
“亦可加袁冀州為大將軍,令冀州牧,代督於青,並二州以安其心。”
“可……”
“尚還有最緊要之大事,近日大雪已停,不過一月之後必然天氣轉睛,此時便可為討伐於逆賊袁術之機,卻需得皇上詔書發於天下,約定於三月十五日大軍齊攻於淮南,將此叛黨一網打儘,還望皇上恩準!”
“丞相操勞於諸事,隻言於他人,卻於自身絲豪不提,果真高義也,臣請於皇上加於丞相武平侯之爵位,以彰其功勞!”
又是鐘繇率先進言道,他倒是明明白白的顯露出了自己的立場,而眾多欲與曹操結好的官吏也是齊聲附和,一時聲勢極強,而楊彪一乾對於曹操漸漸轉為極為戒備官吏,在這個問題上卻是保持了沉默,爵位這些東西卻都是作為獎賞之用,實際利處並不大,而這時反對未必沒有將前麵曹操的進言請皇帝發詔書討伐於袁術之事帶了進去……
“既然眾愛卿皆是如此意思,便加丞相為武平侯,賜錦衣一件,至於發詔令討於叛賊袁術之事,請由丞相全權辦理,隻需最後由朕落印即可!”
這位不是劉協的皇帝,對於自身的命運會有這般轉折,可以坐看以前隻能仰視的大官們跪拜於他,他是作夢都未想過的,而現今既然有機會將一切本就不存在的權力讓出,使得大事小事不必勞煩於他,隻需每日抽些時間定時蓋印,閒暇便可享受曹操不惜血本收羅入宮中的佳麗們,而曹操將嫁女於皇帝之事也漸漸傳開。
與這些相比,他實際上對於曹操是有不少感激的,而對於以前的上官趙明與田疇的安排,也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隱秘和禁忌。
朝中雖然並不乏能看穿此點之人,但他們都清楚一個道理,朝廷君臣一體,若是這位皇帝名不正言不順,那便失去了利用價值,連帶著他們也會變得一文不值,故而這個秘密哪怕是有心投於曹操屬下之人,都未有過短時間內報於曹操的想法。
不論怎樣,這位不是皇帝的皇帝之言語以及隨後的作為,終於使得大事件的發展變化趨於平穩。
公元197年三月十八日,劉曄已經在三月初派出太史慈領水軍將東海賊一掃而空,賊首王通戰死,從此海路再無大規模聚集海賊之後——
以劉曄、曹操、呂布為主,三家各出兵兩萬五千,兩萬,五千合為一軍從北麵彙於沛國境內蕭縣,孫策,劉表都派出少量部隊參與其中,各自在與袁術勢力接臨之地先駐守,卻委使者前往蕭縣聯軍大營,商議選定主帥,以及各自分工等細節問題。
很快這次以曹劉孫共為一方盟友,討伐於不知好歹的袁術之戰便要正式開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