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三國!
襄平城原府衙,現今是為劉曄統禦坐鎮之所,劉協與郭淮一左一右侍立於堂外。
“王爺至今尚未用飯?”
焦急問話的是典韋。
“這是第五次……”
劉協默默地在心底說道。
從早晨到得現在,劉曄一直緊閉房門,就是他與郭淮都不得隨意入內。實在拗不過一乾將領“逼迫”,他們曾於午間硬著頭皮領著一位侍女端著飯菜入內過。
入目的一切直到現在都還讓他記憶深刻——
房中劉曄靜靜地坐在席上,案幾上擺下一局殘棋,劉協認得那正是劉曄時常擺出研究的那局,但這次好像與以往不同,劉曄的專注程度超越任何一次,令他們感覺空氣都似乎壓抑起來,在那種情況下,不僅侍女不敢出聲,隻在他們示意下,輕輕將飯菜輕置於案幾之上,隨後三人自覺地緩緩退後,由劉協親手將房門關緊。
一切都那麼自然,劉協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麼作,隻是直覺那是天經地義的,這一刻,或者說不知從何時起,劉協漸漸地幾近淡忘掉自己身為當今天子那尊貴的身份。
當劉協與郭淮出來,麵對諸多劉曄心腹屬下關切之問,劉協僅是輕輕搖頭,再將裡間劉曄正苦思對策,教他們莫要心急的話語說與眾人。早間他們就已來過,隻覺劉曄經常如此,記掛著身負重責,各自留下幾個心腹在此,以待報上各自疑難,便紛紛散去。
但時間的漸漸過去,天色都漸見暗淡,得到消息的將官文臣再也顧不上手上事務,匆匆趕來商議——劉曄身為幽徐兩州主心骨,是極為自律之人,之前無論何種緊迫局麵,都未曾有過整天不用飯食,這如何能讓他等心安?
於是,將領以典韋為首,文臣以知曉情況,下午方才到達的田豐為首,都忍不住一改先前悄聲討論之態,而紛紛大聲問話,典韋更是聲線洪亮,最為突出。
他們這樣“明知故問”,自然也是打著“曲線救國”的心思,最好是讓劉曄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劉曄如此自然是因為世事多變,關係極大,一時間不能及時作出決斷。
這一天已是七月十五日,而劉曄與張飛約定共擊之時卻是七月八日,按理說應當早有消息才對。隨著日期一天天過去,先前還是沉著冷靜的劉曄也漸漸皺眉次數多了起來。
到得今日淩晨,卻是接到從幽州加急傳來的一個驚天消息——征北將軍張飛所領大軍從七月一日開撥,從此之後,原本預計最多五日可歸的五艘蒙衝巨艦一直未歸;同時,正是七月五日左右幽州沿海各郡遭遇台風襲擊!
想到張飛未能如期發起攻擊,這代表著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從知道這個消息起,劉曄便將軍中事務安排妥當,不教消息走漏,而自己卻進入襄平城中——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好好整理思路,想出辦法。
不論是好事多磨也好,命途多難也罷,當意外來臨之時,如何迅速擺正心態,解決問題才是關鍵。
“各位大人!”
紛擾半刻,卻不見房中有何反應,郭淮與劉協在短暫的不知所措後,隻是稍稍對過眼色便打定了主意——
“請諸位稍待,我二人入內,必說竭力勸說王上先行用飯休息!”
聽二人如此說法,眾人鬆了口氣,由郭淮二人的身份,卻是最合適不過,他們自然立時再次安靜下來,隻是將目光跟隨二人身後,希望劉曄能夠體察下屬心意了。
……
“淮兒,伯和(劉協的字),你二人來得正好,我正思量到關鍵之處,且去告訴列位大人,請其先行散去,莫再來紛擾。”
劉曄此時正手執白子,案上棋局已有幾分變化,顯然外間動靜已成功達到目的,但這結果卻立時讓本欲出口勸說的郭淮,劉協二人再難話語。
“……是!”
不由自主的再次對視一眼,對劉曄性情頗為了解的二人立即便明白過來——劉曄是認真的!
難道這個棋局真得那麼重要,值得劉曄在這個時候對外界信息置之不理,廢寑忘食地去思索?
這個問題在答案揭曉之前是不會有人作出準確判斷的,但是郭淮與劉協卻清楚地知道,當劉曄下定決心作一件事的時候,能勸他回心轉意之人,世界上僅有二人而已。
想到這點,他二人也不拖泥帶水,稍一行禮便退了出去……
“怎麼辦?”
當得知消息後,這三個字就一直盤旋在眾人心間,這個疑問並未持續太久,原因就是田豐的一番話——
“唉,事至如此,我等無良策可奉,以解今日之局,而稍後恐有更不利消息傳來,隻有聽憑主公定斷。還得請諸位同僚相互努力,我等同心協心應付變局則已!”
此話一出,自然就將矛盾轉移,在場眾人靜靜思索其中含義,先後恍然——
張飛一軍僅是不足四千從步卒,突遭天災,便算得幸運之極,逃得大難上岸,麵對反應過來的公孫度駐守部曲,那也隻怕是難以自保!而這些消息自然也會傳達到公孫度案前,使得原本大好局勢變得撲朔迷離。這還僅是最好的情況,至於更壞的,想到劉曄與張飛之間親若手足之情,在場之人隻覺一陣心驚,不願多想……
“元皓此語雖是,然主公如今茶飯不思,我等臣屬卻不能為之分憂,難道便隻能束手而待?”
典韋曆來都是聽從命令,軍中方麵自有下屬細作安排,故而不為所動,依舊指出現今眾人最關心又無奈的話題。
“常文勿憂,主公之脾性你我皆知,此種情形惟有二位主母方能勸得,否則便隻能靜待主公思定,我等無主母那般手斷身份,若是冒然直諫,致使主公斷絕思路,前功儘棄豈非更是得不償失?何況——”
田豐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得周圍眾人雖然大部份為劉曄忠心舊部,卻也有不少後來歸順的襄平士族的情況,便幾步走到疑惑不已的典韋身邊,繼續悄聲說了幾句。
“當真如此?”
聽完田豐話語,典韋先是一驚,稍後確立即醒悟,麵上喜動顏色地連聲反問道,待得田豐頷首確認之後,立時對周圍拱手一禮
“諸位大人還是聽從田大人之安排,各自返回職位,不必再盤桓於此,隻因主公之事已有安排!某軍務在身,這便回營去了,諸位大人請!”
典韋說完也不待在場諸人反問回禮,立時便轉身離去。
……
平郭,公孫軍大營之內。
“怎樣,康兒還未傳來消息?”
公孫度少有的流露出焦躁表情,再次詢問道。
“主公莫急,今日已過四日,依屬下看來,未得確切消息,而兩地信使暢行,這般卻已證明地方必在公子控製之中,還請主公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