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斬神!
楊九天走出不死城,站在那片空曠的草坪上,看到四周蔥鬱的叢林,以及地麵上略顯狼藉的足跡,和幾處淡淡的血汙,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此刻,沒有人知道他的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些什麼。
隻見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那高懸於空奪目的太陽,遂即,又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嗬嗬!”
他笑了笑,那種笑藏著苦澀,又藏著諷刺和不屑。
“看起來,是時候做回自己了。”
忽然間,楊九天隻覺得自己好像又活了過來。
但這種感覺隻存在於楊九天自己的心中。
但若是有一個近期才認識他的人,站在他的身邊,看到他現在的樣子,聽到他現在說出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他右臂內的那些火蟲,還在不停地來回遊走,不停地令他感到,令他很想要使命地抓撓。
但他沒有動手,就像是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溫和秀氣的麵上,還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那雙清澈無邪的眸子裡,也帶著風輕雲淡之色,甚至還帶著高傲和自信。
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會一臉笑意,為什麼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痛苦之色。
這實在沒有天理,為什麼他可以這樣快樂,為什麼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在強忍傷痛。
隻見他大步地走下了北山,每一步都走得很堅定,很踏實,而且很快樂。
這實在是沒有理由,難道此刻的他,不該覺得壓抑,不該感到著急麼?
此刻,他究竟藏著一種怎麼樣的心態,恐怕沒有多少人可以理解,但就從他此刻麵上所表現出來的泰然和自信,恐怕就已經是尋常人不可能擁有的。
試想,若是有人正在經曆這一切,明知道自己被火蟲附體,即將可能變成活體煉屍人,即將有可能失去自己的意識,失去個人的記憶,失去以往的一切,又怎麼可能還能帶著他那種滿不在乎的笑意。
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他從踏出不死城以後,就突然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答案很簡單。
那都是因為他的過去。
沒有人知道,在他參軍以前,到底經曆過什麼。
雖說這十多年來,丁家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楊九天的一舉一動,但他們也不可能了解一切。
在許多許多的遺漏當中,也正是楊九天經曆過的那些,非人能夠忍受的事情。
那些事情,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及過,那些慘痛的過去,他也從來不希望被任何人同情。
就說在他修煉九陽鍛體訣功法之時,所承受的那些痛苦,就不是這世間任何人都可以承受得住的。
他可以承受任何身體,心理上的痛苦,每當在他麵對任何困難的時候,都可以不把自己當作人看,所以,這也才讓他一直都活得很像是一個人。
也正是因為那些非凡的經曆,令他變得比任何人都堅強,比任何人都更為了解,生在在天羅大陸這樣的地方,要活得精彩,首先就得要讓自己能夠活下來。
要活下來,就得比彆人更加努力,就得比彆人更加精明,更加睿智,更加懂得偽裝。
烽火戰國,人心難測。
所以,即便他此刻正麵臨苦難,即便接下來他可能會被奸人設計,甚至被陷害致死,他也隻能笑著迎接未來的一切。
笑,是他用來舒緩自己情緒的工具。
每當他笑的時候,其實也是他最為緊張的時候。
但他笑得時候,也是他最為快樂的時候。
每當他可以安心地微笑,他都會覺得,人生在世,隻是還能繼續活著,就該讓自己笑得開朗,而不該總是愁眉苦臉。
然而,雖然他深諳其中道理,但最近這些日子以來,他必須經常在一些人的麵前表現得愁眉苦臉,表現得不那麼精明,也不那麼能乾,甚至不如傳說中那般嫉惡如仇。
在這段時間裡,或許還有一些人還會覺得,傳說中神乎其神的楊九天,其實也很平庸,也沒有那麼的強大,他隻不過是有太多太多的幸運,以及上天的眷顧,和命定的,必將成功的人生道路。
在那些人的眼裡,他隻不過是一個幸運兒,不過是一個生來就注定會成為強者的普通人,僅此而已。
但又有誰知道,其實事情的一切,並不是那樣的。
強者,之所以能夠成為強者,並非是因為命運的眷顧,而是他懂得珍惜,珍惜一切,尤其是珍惜命運對自己的眷顧。
沒有人知道,近日裡發生的一切,若非他的精心部署,和親力親為,他根本就不可能把一切都看得透徹,也不可能把這所有的一切,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如今,他就像是一個立於眾生之上的造物者,能夠看穿人心,從事情的點點滴滴,一些旁枝末節中找到根源。
他已經了解到,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顏國,似乎在最近幾年的時間裡,所有國家都想要看到顏國的滅亡。
他暫時還不清楚,為什麼大家都會想要霸占顏國這塊土地,但他知道,隻要自己再多努力一些,遲早都會明白的。
回想一下,自他在天羅大陸出生,這十多年來,他殺過很多顏國的權貴,那些喪命於他之手的人,哪一個不是國家的敗類,哪一個不是一方的霸主。
如果,他隻是靠著區區形武層次的武力,他恐怕早就死過一千次,甚至一萬次了。
經曆了那些事情以後,他能活下來,正是因為他超人一等的偽裝能力,和洞悉事物的能力。
當然,他那張與生俱來,看起來溫和秀氣的麵龐,以及那種溫柔的笑意,都是令他能夠順利躲避危險最好的工具,
因為他的那種笑意,令人看不出絲毫的危險,也是那種溫和秀氣的外表,時常令人在第一個照麵,就會對他產生無形的輕視之感。
但很奇怪,自從他參軍以來,顏、越兩國的大人物,沒有一個人曾經輕視過他,而且他們每一個人都對他極為重視,甚至還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