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聰緩過來,有些愧色。
明朗可不比他的女婿還有那個什麼勞什子便宜兒子好多了?他還這般對他。但隻要關於他的女兒,得罪人也沒什麼。
明朗見他無事且無話可說,便真正地走了。
長夜漫漫,更深寒重。
鳳衛站在瀾華軒頂層看著滿湖雪,手指翻飛,算著時日。
才幾月份便大雪紛飛,他擔心十一月初九那日天氣不好、影響成親啊。
唉,自從古知梅走後,他連個能商量之人都無有。宋璨給他吱過聲兒、會儘量讓皇上的死訊拖到他成親之後,他得抓緊才行。還是明日便去下彩禮定聘,越早確定越好。
一襲濃鬱的馨香撲入鳳衛的鼻腔,鳳衛皺起眉。自從習慣了紅顏喜歡的淡雅的菊香,如今再嗅濃重的味道已然很不習慣“夜深不睡,紫蘇姑娘何故夜遊?莫非是詩興大發,想借月吟詩?”
鳳衛轉身看她“今日不宜。”
紫蘇一笑,無限風情,卻也說不出的落寞“隻是睡不著,出來讓自己涼一涼,沒想到遇見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不過奴是心裡疼,公子歡喜著吧。”
鳳衛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古井無波的眼眸中出現粼粼波光“你很聰明。”
紫蘇一笑,無限淒苦“男子大抵不愛女子的聰穎。”
鳳衛歎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世人偏愛如此。與其把心思花在一個無緣薄幸之人,何不為自己將來打算?”
紫蘇望著他,眼中儘是挑釁“若是任小姐如此,你可會勸她?”
鳳衛一笑,提及她的名字,他都無限寵溺“此人甚無情,不消我勸,已然先算計了。”
紫蘇追問“此女絕非善類,你為何如此執著?”
鳳衛仰頭看無儘蒼穹“世人皆說我不羈,半生荏苒,今生凡塵幾度,遇見她我已然無力再去尋找她人了,好也好,壞也罷,是她便是她,執著又何妨?”
紫蘇眼裡氤氳著淚水,語氣有些悵然“真羨慕任小姐,她該是幾多波折卻仍然無憂的帝京紅顏了。”
鳳衛偏頭看她,突然嗤笑“你和知梅真像,都毀在一個‘情’字上,由此看,女子還是無情些好,免得‘不能羞’。”
紫蘇亦笑“可不是‘縱被無情棄’麼?”
鳳衛有些尷尬,他可沒有諷刺紫蘇被拋棄的意思。
紫蘇一笑。
若非自己心有所屬,恐怕也被這外表高冷內裡呆萌的林公子勾了心罷?
紫蘇回身而走“你就繼續喜歡你的無情,我做我的多情。不過公子說的為自己打算,奴覺得甚是有理。若哪日奴飛黃騰達,必免了公子的禮數。”
鳳衛飛了一個白眼“等你做到,我已然子子孫孫千萬代。”
紫蘇笑而不語,自顧自回去。
鳳衛將衣服裹緊了些,望著手上的紅豆串,繼續他的無限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