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衛不屑地翻白眼,能有什麼要事不能當著他的麵兒講非得把他媳婦拉出去單獨談?明擺著欲圖不軌,他得製住這個混蛋,然後讓他早吩咐完早滾蛋!鳳衛忙攔住童良,笑道“何必麻煩?我知道有一個去處,大家都想不到,保管你能藏身。”
童良有些詫異,雖然惡於鳳衛這笑臉,仍舊問了一句“是何處?”
很快,當童良和鳳衛、以及入內換了男裝出來的紅顏站在“鬼樓”大堂內時,童良才覺得,林鳳衛果然靠譜了一回。鳳衛欺負童良不知底細,因此特地尋了此處,巴不得他夜間便給鬼抓了去永遠不要再出現了,而紅顏卻恨不能掐一下鳳衛吼他彆再吃著無端飛醋,明明郊外甚多沒公開的莊子不借他住,非得尋這裡來,縱使童良是朝廷通緝要犯,就大趙這司法體係,衙門能認真看卷宗便不錯了,關炅和榮璟都在邊關,誰還有心思管此人?
鳳衛找了一張稍微完好而無甚灰的椅子,那折扇扇去塵土,又拿帕子鋪了,這才坐下,順道兒把紅顏拉進懷裡抱著,衝童良揚揚下巴“有屁放。”
紅顏又是害羞又是尷尬,真受不了這個醋意大發的幼稚鬼,大哥麵前乾嘛呢?沒得讓人看笑話兒。
童良無語,這人還真是愛妻情深,本該為紅顏找到這樣的夫君高興的,可不知為何,卻覺得眼睛也有些辣,心裡也不太舒坦。
童良窩藏多日,身上臟,便也不管椅子有無灰,直坐下便道“我要見代興。”
鳳衛當即便發作了“你要見興兒找大丫頭做什麼?”還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童良有些心虛,但很快便又義正言辭“代興忙碌於生意場上,如今閩南都知道大理到臨安的茶路是任三爺的,我一靠近如何不暴露?更何況我與代興不相熟,貿然求見而無人引薦,換你你可會不報官自保?”
鳳衛無語,好像的確會哦?
童良本是逃命的,如今好端端地扯了代興進來,紅顏便警惕起來,昔日一些情分便都拋下不想了,她如今還為著這個三弟操心呢,不想再讓三弟卷入什麼是非受傷害,她便也正襟危坐“大哥找興兒做什麼?若是要逃,我即刻幫你。”
童良苦笑。這麼多年了,他無條件相信任家,可最信任的人卻不信他。
童良並不急著回答,隻問了一句“你想讓興兒拿到東西兩條茶路麼?”
紅顏眸光微閃,鳳衛摸著下巴。童良這是有備而來啊,已然把任家的狀況打探得幾乎清楚,該出籌碼便出籌碼,隻是,他幫任家的目的是什麼?彆說是為了博紅顏一笑之類冠冕堂皇的話,林氏夫婦還真不信有這般大的力量能讓人生死相許。沒過一輩子,差一年、一月、一日、一時,都不算一世,都不能輕易承諾。
紅顏一笑,拿帕子擦著自己指甲上的灰“大哥有何指教?”
童良知道她不喜歡拐彎抹角,便道“裴家沒那麼容易被一個外地來的關家給滅了。你還記得九虎堂前有棵老樹,屹立九百年了,風吹雨打、雷劈地震皆不曾倒塌,卻毀於蟻穴。同理可證,裴家也是敗於內奸。”
“內奸?”紅顏有些詫異。
鳳衛含笑。他也猜到了,關炅是比任代忠聰明,也有手腕,但跟他的死鬼大哥比是差多了,否則當年尤家女諸葛尤噬餘也不可能跟他臭氣相投,隻可惜死得早,給痢疾害死了,否則如今雖是弄臣,大趙也還算有多些希望在。閩南水深眾所周知,若非有內奸,裴家如何能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關炅給滅了?
紅顏盤算了一下,問:“是哪家?“
裴童良並沒有回答,隻是伸出雙手,默默合攏。紅顏瞪大了雙眸。檀口微張一臉難以置信,鳳衛也略微驚訝,還以為謝家嫁女聯盟不成懷恨在心呢,沒想到是幾家合謀把裴家搞下來,這事大了,閩南九虎能不能是一把可用的劍得再斟酌。畢竟最有本事的裴家一滅,剩下八隻就是狐假虎威的玩意,用處不大又心狠手辣,難怪關炅端掉裴家之後便沒再理過閩南,反正他們會窩裡鬥。
紅顏有些難以置信,她到底太善良,不能接受原本親如兄弟的會拔刀相向。男人隻是不輕易示人他的殘忍,否則又怎會有“無毒不丈夫”一語?
裴童良身子微微前傾“我把閩南都給代興,隻要你們能讓陛下收回對我的絞殺令,我擔保必不會出現在大趙國土上。”
鳳衛的身子也往前傾,男人的利益角逐自然是吸引相同興趣之人。男人認真起來,女人根本插不上話的,紅顏隻能眼睜睜看著鳳衛成為主角和裴童良談判“風險太大,而你的賭注過於飄忽。”
裴童良一笑“被打了五十板子打得小膽兒了?陛下不是一直很想要閩南的勢力麼?任三是個忠君而有野心的,他最合適,有了閩南,陛下做夢也該笑醒了。隻是放我一條命而已,就能得到閩南,歸整勢力,還能讓林大人你重新擁有一個得到陛下啟用的理由。”
鳳衛靠了回去,不是很在意“股間尚痛,尚不願歸去做皇室奴。”
裴童良也靠了回去“趕緊去說罷,口是心非的東西!”
鳳衛笑了起來,裴童良也跟著笑了。紅顏雲裡霧裡,怎麼幾句話、她還沒回神兒呢,就談完啦?代興姓任啊,他們當什麼主宰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