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的死!
灰塵的味道充斥著鼻腔。
剛剛飛馳離開的騎兵隊揚起的煙塵還尚未散去,空氣中明明清澈透明,卻滿是一股子乾燥灰塵的味道。
大路上,身穿睡衣拖鞋的哈娜正用右手抓著白賀的手向前走著。騎兵隊的突然出現實在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已經不能再等下去,她要去親眼看看那個鎮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實際上哈娜做出這種行動的原因有四成左右是因為好奇心,三成是因為跟白賀繼續待在那裡實在是太過無聊,三成是因為擔心留在鎮子裡的其他人。
不,無聊占的份量可能還更多一些。
總之,哈娜現在正拉著白賀的手向著修賽鎮的方向前進。跟上次正好相反,這次換哈娜來拖著白賀前進了。因為玫歐留下的命令,白賀死活都要留在他們醒來的地方,畢竟違抗玫歐的命令的後果可不是說著玩的。
這種時候就很考驗兩個人的交流能力了。奈何白賀根本聽不懂人話,在跟白賀交流了半天卻發現他根本聽不懂自己說什麼之後,哈娜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自己一個人離開。
那麼為什麼現在兩個人卻是手牽著手一起前進呢?
那是因為哈娜在走出去以後忍不住回頭了的緣故。站在大路上,回過頭去的哈娜看到的白賀大概是這樣的白皙纖弱的身體上套著一件嶄新的女仆裝,不過那件女仆裝因為這幾個小時裡發生的事情染上了不少的汙漬,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白賀的表情。眉頭微微皺起,連帶著細長的眼角下垂,給人一種嬌弱的感覺。嘴唇緊緊抿起,從失去血色的唇瓣可以看出嘴唇一定被牙齒很用力的咬住。再加上那仿若小動物一般的眼神,哈娜不禁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錯事。
(這家夥真的是個男人嗎?)哈娜捂著臉想道。
哈娜本來心就很軟,丟下白賀這種事情她也不想做,再加上白賀那張有些犯規的臉,她隻好硬拖著帶上白賀。
因為她覺得如果不帶上白賀的話今後她一定會良心不安。
(明明之前就把我丟下過……)
(不行不行,我在想什麼呢,想點開心的。)
甩甩腦袋將負麵的情緒甩出腦袋,哈娜眼前已經出現了修賽鎮的影子。
白賀並不知道哈娜的心裡有那麼複雜,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該怎麼應付之後來自玫歐的責問。該怎麼解釋呢?說到底解釋有用嗎?自己不是根本就表達不了自己的意思嗎?
啊……一定又會被狠狠地打一頓吧。
但事實上白賀並不怕被玫歐打,因為被打隻是身體上的疼痛,隨著他力量的漸漸恢複,玫歐的踢腿在他眼裡早晚不算什麼。
他隻是怕被責問而已。玫歐在白賀心中扮演的角色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從一個隨地發情亂打人的母貓變成了類似於有些嚴厲的老師一樣的存在。他不是怕被打,隻是怕完成不了這個老師的期待而被責問。
就像在地球的時候,白賀最怕的就是受到平時經常照顧他的爺爺奶奶的訓斥,那雖隻是訓斥,卻比直接打他還讓他感覺羞恥、疼痛。
不過,在這個世界裡白賀根本沒有家,他就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天大地大,哪裡都不屬於他。在那一夜,玫歐的懷抱讓他找到了一點溫暖,找到了一點光明,找到了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白賀在心裡已經將玫歐視為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然而玫歐是不是也是這樣看白賀的就很不確定了。
在那一夜之後,玫歐的溫柔就像曇花一樣,僅僅開放了一瞬便消失無蹤。以至於白賀甚至都有些懷疑那一夜發生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灰色的雲朵下,各自懷著複雜想法的兩人手牽著手,向著修賽鎮前進。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三岔路口。
左手邊兩旁種著麥子的道路通往希歐納,右手邊兩旁種著不知名的綠色作物的道路則是通往修賽鎮。該走哪一條路根本是選都不用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