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二公子滿臉通紅,倒真的有些像猢猻的屁股。
陳府乃是即將晉升豪門的尖名門,身後更是站著那位,在場的讀書人哪敢得罪,紛紛微笑拱手還禮。至於品評嘛,還是算了吧。
大多數人不敢得罪,這裡邊自然不包括風重樓這等名門後裔。
風重樓撿起扇子,搖頭晃腦的站了起來,道“好好好,這首詩做的極好。我等坐上牛車狂歌醉酒,萬眾矚目,頗為豪邁;沒想到上了山上,碰見了幾隻猴子,這猴子搶了桃花酒,也想學人飲酒,但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屁股有多紅,當真應了渾然不知羞這一句。”
“好,得好!”
風重樓話音剛落,便有人鼓掌叫好。
陳府二公子氣急,風府也是名門,他拿風重樓沒有辦法。可是這個叫好的又是誰,難道他想死嗎?“
夏乘風長身而立,一邊站起來鼓掌一邊道“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風才子吧,言語精辟,算是為我解惑了。”
“哦,此話怎講?”風重樓見夏乘風叫好,不由得對他另眼相待。白馬書院名望極高,夏乘風身為書院弟子,竟然毫不思索為張易和自己加油助威。
“此次東山文會鬥詩,以桃花為題。方才我聽張易,隻聞桃山不見桃花,有些疑惑不解,聽你這般解釋,方才明白竟然是桃花酒。”
夏乘風笑容滿臉,像是真正被解惑一般高興,道“那邊坐著那位想必就是喬居正喬才子吧,你們二位,不知想要報考哪家學院?”
風重樓見夏乘風這麼給麵子,自然還禮道“在伏流國,還有哪家書院比得上白馬書院。我和阿喬,自然首選白馬書院。”
“那我到時候和張易學弟,定然會在書院門口迎接兩位。”
“多謝!”
夏乘風風重樓兩人拱手行禮,然後低身坐下。
張易這首算不得什麼,他隻是為了出口氣罷了。但是他沒想到夏乘風會幫忙出頭,這白馬書院倒是有些吸引他了。
但夏乘風的話語裡,還有彆的意思。這東山文會畢竟是一場盛大的文會,這次鬥詩以桃花為題,張易應當做一首桃花詩,若是聲名大噪,對他的文名有極大好處。
陳亮出身寒門,少年老成,自然聽出這番好意,他低聲道“張易,風喬兩位才子三年前在東山文會上做出兩首鳴州詠梅詩,名動一州,被冠以才子美名,你首次參加東山文會,可得拿出真正的實力。”
風重樓微笑注視,喬居正頻頻頭,都支持張易再做一首。
“不急不急,待他們先來。我若是接連開口,未免有些不知進退了。”張易端起酒杯,請幾位一同飲酒。
不少讀書人見天降秀才開口成詩都不怎樣,膽子壯了不少,紛紛道出自己醞釀頗久的詩詞。
陳府二公子收拾心情,倒是準備了一首不錯的桃花詩,達到了出縣的層次,離達府恐怕不遠,引來眾人陣陣喝彩。
張易麵帶微笑,站起身來,朝著夏乘風拱手道“方才經夏舉人提醒,易猶如醍醐灌,收獲頗大。思來想去,理當做一首桃花詩贈與文會。”
“吟來!”夏乘風乾淨利落。
謝雨坐在一旁落落大方,整場文會很少見她露出笑容,隻有幾首達到出縣的詩詞,她方才輕笑鼓掌。此刻張易再度站了起來,她來了興趣,好奇的盯著張易。
天降秀才,當不止方才那等才學。
無論是《寒門貴子》還是《勸學詩》,都讓謝雨十分驚豔。寒門貴子四個字,道出了多少寒門子弟的夢想;而勸學詩,就算是萬世之後,恐怕都會有人吟唱那句“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張易抬腳朝著流觴亭走去,亭子一側斜生著一株桃樹,上麵桃花開的極其燦爛。
走近之後,張易輕輕摘下一枝桃花,朝著謝雨走去。
“去年今日此亭中,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張易邊走邊吟詩,待他走到謝雨身前,整首詩剛好吟完。他俯身將桃花遞給謝雨,輕聲道“這束桃花尤其俏麗,跟謝姑娘真是相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