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長,一寸強。
麵對狂歡狂風驟雨般的攻勢,施滿江手執狂鯊不斷後退,半眯著雙眼,緊盯著狂歡雙眸的同時,餘光尋找狂歡劍劍身所在。
奔雷的劍,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一麵重錘,一塊鋼鐵鑄就的門板。怕是不下於百斤重,尋常一兩個人抬起來都費勁,然而奔雷揮舞起來,卻是如同天上彙聚的黑色雲團,層層疊疊,壓在人的頭頂,讓人不得不硬拚。
一招接著一招,攻勢如同雷暴,迅猛,狂躁。
封一寒曾經跟施滿江介紹奔雷劍的時候,用七劍奔雷來形容他。
七劍奔雷是奔雷的名諱。
奔雷劍過於沉重,饒是奔雷也隻能揮動七劍,七劍過後,力氣透支的差不多,再揮動,攻勢明顯弱了不少。
這是奔雷。
狂歡跟奔雷截然不同。
如果說奔雷劍走的是力量型的,那麼,狂歡的速度已然達到極致。
他的劍,好似盤踞在黑暗中的毒蛇,突然暴起,發出致命的一擊,讓人煩不勝煩。
角度刁鑽,陰狠。
施滿江屬於攻防兼並型的武者,更多的時候,習慣讓對手出招,一味的防守,格擋,摸清楚對付的套路後,然後在尋找時機,一招殺敵。
“當當當——”
金屬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迸發出璀璨的火焰。
一轉眼的工夫,狂歡便是揮砍出數百劍。
血色的狂歡,徹底將施滿江籠罩,放佛一團猩紅血液凝聚的雲團,隨時要將施滿江吞沒其中。
狹長的刀刃,猶如毒蛇吐出的猩紅信子,在施滿江胳膊,腰間,大腿處留下一道道的血口,皮開肉綻。
奔雷劍雙手下垂,劍入鞘。
他臉上的肌肉逐漸變得鬆弛,施滿江敗局已定,離死不遠了。
“狂歡的劍,越來越淩厲了。”
才剛二十出頭,便是達到準傳奇境,劍之道更是參悟到了極致。
“施滿江的死,從狂歡抵達牛舟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注定。”奔雷劍老神在在,好整以暇。
“嗤!”
狂歡劍貼著施滿江胳膊掠過,卷起一道血箭攝入血色雲團,那雲團越發的濃厚,充斥著森冷的殺機,似乎要灑下血色的水珠子來。
施滿江的胳膊,再添一道駭人的血口,猩紅一片,沁透了他的衣裳。
索性施滿江閃躲的快,稍遲一丁點,狂歡劍削掉的,可就不隻是一塊肉那麼簡單,恐怕飛出去的會是施滿江的胳膊。
“江爺!”
小東北睚眥欲裂。
在這樣下去,施滿江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他現在的處境岌岌可危,不但有狂歡跟他糾纏,旁邊還有數個槍手,將索命的槍口對準施滿江周身要害,隨時可能放冷槍。
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施滿江又怎能放手一搏。
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高手奔雷坐鎮。
施滿江岌岌可危。
“必須殺進去!”
否則,施滿江必死無疑。
“媽個巴子!”
小東北咬了咬牙,強忍著大腿上傳來的劇痛,掄起胳膊,扯著嗓子大喊。“兄弟們跟我一塊衝進去,肛死這幫個憋孫,肛他!”
旋即,小東北第一個衝了出去。
東北老爺們兒的字典裡邊,沒有慫這個字眼。小東北沒念過書,沒什麼文化,就認一個字——肛!
施滿江於他有恩,小東北不能忘恩負義,掉了腦袋也要把血潑出去。
但並非所有人都這麼想。
人家手裡有槍,他們這邊,除了小東北那十幾個人之外,其他人都是持刀。
那可是槍啊!我的親爹,你上去試試。
吊毛終歸是吊毛,改不了吊毛的本質。除了極少數一部分人,可能是殺紅了眼,許是因為來的時候多喝了幾杯壯行酒,這會兒都跟瘋了一樣,嗷嗷叫喚著,跟著小東北一頭往霍家大院紮了過來。
“動他!”
“馬勒戈壁的!弄死他。”
“媽的!老子砍死你。”
趁著小東北衝殺出去的時候,有一部分的吊毛,丟了鋼刀,轉身哭爹喊娘的跑了。
很大一部分吊毛,出來混,不就是為了裝個b嘛!
在街上溜達的時候,顯得牛掰,有麵兒。
為了裝個b把命搭上,傻呀?
一百多號人,一轉眼跑了十幾個,衝殺霍家大院的,總共不到二十人,剩下大部分吊毛都窩在牆根下觀望。有人咬牙,想隨小東北一塊衝殺,可邁不開腿。更多的人則想跑路了。
霍家大院門口躺了七八個吊毛,躺在血泊中,死了幾個,還有沒死的,嗷嗷的在那哭爹喊娘,疼的都不成樣子了,臉部扭曲。
還有個倒黴催的,上輩子忘了積德,這輩子沒上過墳的,腦瓜子被子彈擊中,削了一大半,屍體慘不忍睹。
“砰砰砰——”
小東北他們剛衝出去,刺耳的槍響再度劃破天際。
衝在最前邊的小東北應聲而倒,胸口飆出一道血箭,整個人像被炮彈炸了一樣,向後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裡邊,施滿江半死不活的,身上血口越來越多,一副搖搖欲墜,隨時要倒下的樣子。
外邊,小東北又壯烈了。
群龍無首,一時間,吊毛們不再堅持了,一個接著一個,一片片的丟了鋼刀,轉身抱著腦袋瘋狂逃竄。
有個吊毛被嚇的,鼻涕都出來了,鼻孔堵塞,完全靠嘴呼吸,一邊喘氣,一邊哭。“媽呀!殺人了,殺人了!”
這個時候倒是想起媽媽來了。
就在小東北帶來的那幫吊毛潰不成軍時,大道的儘頭,又來了一個車隊,百多輛車,千餘人,浩浩蕩蕩殺了過來。
是霍少安的人,西北地下世界其他地界的吊毛。
小東北還沒死,子彈打爛了他的肩胛骨,隻是胸口法門,一時間沒喘過氣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車隊,看著大院裡邊奮戰的施滿江,小東北臉上滿是絕望。
這次,怕是褲兜子耍大刀,夠j8嗆了。
“呼!”
長吐出一口氣,小東北再一次站起身來,槍不知道丟哪兒去了,隨手撿起一把鋼刀,殺氣騰騰,奔著霍家大院再度衝鋒。
反正是死路一條,與其窩囊的死在大院外邊,還不如死裡邊,最起碼跟施滿江死的近一點,九泉之下,也有江爺罩著。
“是特麼爺們兒的,跟老子一塊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