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
騎著馬,從米拉鎮回到艾梅拉城不過一天半的路程,從出發後到現在的二十幾天,還真是發生不少狀況,不管怎麼樣總算是回到艾梅拉城了。
回去之後,穆先把行李放回自己的營帳,再把馬送到騎兵小隊那裡寄養,這樣對沒時間照顧馬的穆和需要優秀馬匹的騎兵隊可說是互蒙其利。
雖然維黛安和部屬大部份都出任務去了,不過還是有負責照料馬匹的人留下來。
看到這匹馬的留守人員對它稱讚不已,認為隊裡的馬隻有維黛安的愛馬可以相比。
把東西安置好以後,穆到團長的營帳去找諾修,稍早的時候,諾修就已經知道他回來了,正在等他過來報告這次去參加認證的經過和結果。
穆把其中一部份認為無關緊要的事,像認識了艾洛夫人就略過不提,而救了瑪蕾爾妮的事,也是含糊帶過。
但當聽到侯爵的名字時,諾修身體也忍不住震動了一下,認證經過和之後的密訪,穆交代得比較清楚,至於取得密件的過程,穆也是簡單帶過沒有詳細說明。
對接下來的局勢變化,諾修就沒有什麼強烈的反應了。
穆也明白,這些重大變故諾修應該早就有情報,知道大致的概況了,隻是他牽涉其中讓諾修感到意外罷了。
他現身在宴會上不過是四天前的事,應該還沒那麼快傳到諾修耳朵。
不過這幾天諾修應該對局勢的變化作過相當的研究。
接下來則是代亞雷克他們回報狀況,提起那隻合成獸的事。
聽到這樣的事,諾修沉思片刻,問道“你覺得那種合成獸有什麼用呢?”
這個問題穆早就想過了,毫不猶豫的回答“像那種隻要一上岸就沒什麼威力的合成獸,唯一的用途就是水上作戰,例如……破壞航運。”
“看來我們兩個的想法差不多啊!”諾修平靜的說。
除了陸上交通之外,帕威魯和普羅西亞兩國間的運輸,水運也占了重要地位。
源自遙遠的西方山地,流經帕威魯和普羅西亞的沙法亞河是兩國的水運主乾,隻是從帕威魯順流而下,要比從普羅西亞逆流而上快得多。
沙法亞河有一條支流經過米拉湖,這就能說明為何會有那種東西出現在米拉湖了。
誰在幕後主使這個合成獸事件,隻要往擾亂兩國河道航運誰會有好處去想,可疑的對象就不會太多了。
接著兩人就已有三名大劍士的傭兵團的改編工作,和未來可能的情況進行討論。
當討論結束後,諾修看著穆離開的背影歎道“才放他出去三個禮拜,就發生這麼多狀況,真是個危險人物。”
回到槍兵中隊之後,穆把在卡倫和米拉兩地買的禮物送給隊員們,女兵們收到的是緞帶和蜜餞,男人們收到的是酒和食物,幾個未成年的則是拿到糖果。
乾部們也收到了不同的禮品,像比茲是一把短劍,貪吃的波瓦森收到的就是卡倫名店的美食,文姬則是卡倫最新流行款式的長裙。
其他隊上的重要乾部也收到了禮物,諾修、多尼爾、萊安這些男性乾部收到的是名貴的好酒。
女性乾部則是衣服飾品,蕾茵是銀發飾,維黛安是金耳環,至於菲莉亞則是那件穆買錯了的騎士禮服。
西方人沒有這種外出旅行回來帶一大堆東西分贈親友的習慣,因此收到禮物的人都很高興,如果,沒發生某些意外的話。
帶著禮物去探望還在養傷的修可拉,因為養傷的人不適合喝酒,所以穆帶去探病的是卡倫正流行的紙牌,好讓修可拉可以玩牌打發時間。
修可拉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就快出院了,精神也顯得很好,所以兩人談了很久的話。
聽到穆講起這幾周的事,修可拉除了對他的經曆聽得津津有味,也很驚訝局勢竟有這樣的變化。
穆特地向他問起侯爵提過的另一個東方來的傭兵的事,修可拉待在這一行已經不少年,對其他傭兵團應該有所了解。
那名東方的武者有和身為大劍師的侯爵相當的實力,除非後來發生意外,應該不會一直默默無聞。
“八年前的戰爭…,傭兵團…,奧克斯…,像熊一樣強壯的東方劍士…”修可拉努力的搜尋過去的記憶。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八年前的戰爭確實有這麼一號人物,當時他所屬的傭兵團我記得叫黑色獅子。”
“那個傭兵團因為在戰役中表現傑出,後來被普羅西亞收編為正規軍,之後擴充成一個師團,聽說團裡幾名重要乾部被封為騎士。”
“後來戰爭結束後論功行賞,許多人都受到獎賞,正副團長甚至被封為下級貴族。”
“像那樣的情形是大型傭兵團最理想的出路,能那有樣的發展也是諾修的目標。”
“所以剛才提到的那個人,如果沒意外的話,現在應該在普羅西亞當騎士,甚至有更高的地位。”修可拉作了這樣的結論。
“謝謝你的分析,修可拉先生,說不定我們以後就會遇到那人呢!”說這話時,穆卻想著另一件事。
(將來最好的出路就是當官嗎?算了!真到那個時候我應該早就離開了。)比起結論,前麵的話更讓他在意。
“好看嗎?”說這話時蕾茵輕撫著自己的頭發,他正戴著穆送的銀發飾。
對於蕾茵跑來槍兵隊這裡,讓穆看戴上他送的發飾有多好看時,穆也隻能一直稱讚,不過這不是蕾茵來這的真正目的。
“你這次回來帶了很多禮物回來送人喔!”
“是啊!這有什麼不妥嗎?”上次在米西魯家給小費的教訓,他還是印象深刻。
“這沒什麼不好,不過送的東西不恰當就不太好了。”蕾茵回答。
(什麼!難道我送錯了禮物,聽說送女性戒指是求婚之意,難道送耳環還是發飾也有特彆的意思。)穆有點緊張起來。
“你也送菲莉亞和多尼爾禮物吧!問題就發生在那裡了。”接著就開始說昨晚發生的事。
蕾茵在前天收到穆請人送去的銀發飾,昨晚就戴著和菲莉亞到酒店去喝酒,在那遇上多尼爾,正在喝穆送的好酒。許多酒店可以自己帶酒,甚至寄放在店裡。
看到兩位女性時,他稱讚蕾茵的新發飾很好看,蕾茵回答是穆送的禮物,多尼爾又問菲莉亞收到什麼禮物。
菲莉亞說收到的是騎士禮服,多尼爾馬上就大笑起來了。
他說就他所知,穆送給其他女性乾部的都是飾品和漂亮的裙子,隻有菲莉亞是收到這種東西。
“果然他也覺得你凶暴得不像個女人,隻適合穿那種衣服。”多尼爾這麼說。
就在他剛說完的同時,菲莉亞已經抄起旁邊的酒瓶。
由於距離太近,多尼爾根本來不及閃開,穆送的那一瓶酒砸就在頭上,把他打得暈倒在地。
連多尼爾有沒有因此而死掉都不確認,菲莉亞就怒氣衝衝的走掉不喝酒了。
現場就隻剩下蕾茵善後,叫人幫忙把多尼爾抬到醫院去包紮傷口。
“所以你最近小心一點,不要靠近菲莉亞。”蕾茵這麼警告。
聽到這件事,穆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穆對菲莉亞有一種害怕的感覺,團裡隻有菲莉亞會讓他如此,這和實力無關,若真要打的話,他和多尼爾都不會輸。
執行工作時的菲莉亞不會令穆感到恐懼,因為那時的他不會做出危害任務安全的行為,所以還可以預測他的行動。
可是當沒有任務時,菲莉亞的凶暴行為就經常超過穆的常識範圍,讓他完全無法預測,不曉得接下來菲莉亞會做出什麼事來。
如果菲莉亞的怒氣是針對彆人還好,如果是自己得罪他的話,那就像坐在不知何時會噴發的活火山旁,災禍隨時可能發生,可是又無法預知防範。
這種不知會何時以何種形式發生的災難最叫人恐懼,所以穆會產生這種感覺。
聽到這不幸的消息,“拜托,幫我去解釋。”穆隻能把希望放在蕾茵身上。
他當然不會說那原本是買來自己穿的,對蕾茵的說詞是因為菲莉亞是團裡職位最高的女性,以後在正式場合上可能會需要穿禮服,所以才買來送給菲莉亞。
其實就算他不拜托,蕾茵也會替穆說好話,但是來這發現一件事以後,就改變了主意。
蕾茵伸出手指,像在調情似的輕輕地在穆胸前畫圈圈,“穆,這段時間不見,你的胸膛變厚不少耶!”
聽到蕾茵用那種口氣講話,穆就覺得頭皮發麻。
這段時間他聽過很多女隊員用這種撒嬌的口氣講話,當他們這樣說話的時候就表示有所要求,沒想到蕾茵也會用這一招。
“我看到有一件很好看的衣服,我好想要喔!”
“嗯!還有街上新開一家彩虹館,聽說他們的菜很好吃喔!”
穆馬上就醒悟過來,蕾茵為什麼在他胸前畫圈圈,蕾茵知道穆的存錢方式,當然明白他胸前變厚代表什麼。
自己的家當已經被摸清楚,也沒有可以利用的籌碼,這種單方麵占儘優勢的談判還是早點投降算了,拖久了說不定對方又想到其他要求。
“明天沒有臨時工作的話,我就帶你去買那件衣服,再請你去那家餐聽吃飯,拜托你了。”
“這是請求我跟你約會嗎?既然你這麼誠心拜托,那我就答應你吧!”蕾茵俏皮地閉上一眼,開心的笑著說。
“約會時記得要穿好看一點的衣服喔!那菲莉亞的事就交給我了,明天見。”說完蕾茵開心地哼著歌離開。
(多尼爾這個渾球,自己討打就算了,乾嘛拖我下水。)穆埋怨起多尼爾來。
這時發現旁邊的隊員,在看到那一幕後竊竊私語,剛才的事這下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流言了,想到這他就頭痛,解釋的話隻是越描越黑而已。
(真不該讓蕾茵知道我怎麼存錢的,這下又要破財了。)他又開始埋怨起自己來。
次日,兩人一起上街時,蕾茵就穿著上次參加祭典活動時的那套衣服,唯一不同的是多了銀發飾。
兩個人到達第一個目的地服裝店後,蕾茵馬上就找到了想要的衣服,不過卻花了很多時間殺價。
穆有過不少和人談判的經驗,但買東西卻從不殺價,看著蕾茵和女店員為了一點價差你來我往的討論半天,隻覺得是一種精神折磨。
事後問起蕾茵,說何必為了這麼一點價差殺價個半天,蕾茵回答他那是買東西的成就感,用最少的錢買到最好的貨色,才能證實自己的精明。
(有必要用這種方法證明嗎?不隻是菲莉亞,有時蕾茵的思考方式我也很難理解。)穆對此頗為感歎。
終於,兩個人談妥了價錢,穆很清楚今天自己就是蕾茵的錢包,趕緊上前付帳。
蕾茵就直接在店裡的更衣室換上那件淺紫色的連身長裙,當他走出更衣室後,展示自己的姿態。
“好看嗎?”麵對這個問題,穆還是隻能說“好看,非常好看,真是好看極了”這種回答。
離開服裝店之後,因為時間還早,所以蕾茵又去逛了飾品店和化妝品店,買了一對耳環和一些化妝品。
當然,在服裝店相同的精神折磨,穆又經曆了幾次,也還是他付錢。
終於熬到用餐時間,兩人才進到蕾茵說的那家名為彩虹館的高級餐廳。
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兩人坐定位點菜,蕾茵點了一份包含飯前酒、前菜、沙拉、主食、主菜、佐餐酒、副菜、飯後酒和甜點的豪華全餐,甜點還要了雙份。
相較之下,穆吃得就少多了,隻點了沙拉、佐餐酒和一份蔬菜肉醬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