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狗聽了祁連邙之語,心中一愣,也急忙朝那第七層中那翻著一本《西域土地鑒》的老者看去。心中計較道“這老人家姓李,莫非便是那傳說中喜怒無常,但本事不比大軍師韓魁差上分毫的軍師祭酒,李霖?”
李姓老者聽了祁連邙的話後,也不回話甚至連抬頭看祁連邙一眼的意思都沒有,隻是點點頭。便是那跟在李姓老者身邊的童子一樣沒有朝祁連邙望去一眼。
然而祁連邙卻是絲毫沒有在意,見到老者點頭後,如釋重負般的身子一鬆,急忙帶著草狗往上走去。然而恰在這時,李姓老者突地開口,聲音嘶啞的問了一句。“這便就是第五犬了?”
祁連邙一愣,旋即回答道“王爺尚未明言,末將不敢妄自猜測,”
“哦!”李姓老者終於放下手中的《西域土地鑒》,說了一句“小娃娃,老夫眼神不好,走進一些讓老夫看一眼可好?”
草狗抬頭看了祁連邙一眼,隻見祁連邙連連點頭,草狗這才猶豫的上前走出了幾步,便就停了下來。草狗抬頭,卻見那麵相很是慈祥的李姓老者接連朝自己招手,草狗這又才再往前走了幾步,直直到了李姓老者腳跟前。
此刻,跟在李姓老者身後的童子對草狗和煦一笑,露出兩顆虎牙,甚是可愛。而草狗也連忙報以一笑。
“嗯!不錯。”李姓老頭眯著眼,仔細打量了草狗一番,隻是說了一聲不錯便又揮了揮手,說了句“去吧!”
祁連邙這才又帶著草狗上樓而去。
片刻之後,第七層中又隻剩下了李姓老頭與童子二人。
“大祭酒,你在想些什麼?”李姓老頭開口問道,卻是在於身邊那名童子說話。
“我在想,他憑什麼能當上第五犬。”童子的聲音竟是有些陰測測,麵上笑容卻依舊和煦如春風。
“哦。”李姓老頭哦了一聲,而後開口道“繼續看書吧!”
草狗與祁連邙快步踏入聽天塔第十層。
聽天塔第十層中,塑十力士像,以四大金剛為原型。皆黑臉,手持禪杖,棱角分明、怒目而視,讓人不寒而栗。
此一層中,藏書共計有三百卷,儘皆珍貴武典,草狗隻是快速掃過幾眼便就心中有數,光是這一層中的藏書便就可以比擬江湖上第一流的宗門大派了。
草狗跟著祁連邙再上一層,這十一層中幽暗深邃,唯有兩束昏黃光線自高高在上的透氣窗中打下。與第十層一般,這一層中也塑有幾尊力士像,此些力士臉麵一片漆黑,叫人無從揣摩其神情特征,迷惘和茫然中增添了幾許的恐懼感。
這一層中也不知藏書幾何,草狗隻覺這一層中氣氛壓抑,絲毫不做停留,快步走上十二層。
十二層中端坐一王公像,著文官帽、帽沿上插花,中間飾小鏡片,可反射光線,亮時光芒萬道,暗時靜謐深邃,滿是神秘與敬畏感。眉眼以墨線勾出,胡子則以真毛發飾之。衣袍有金線盤成的雲氣紋、正麵龍紋等。其中正麵龍紋撐開血盆大口、張牙舞爪、虎視眈眈,無比威嚴勇猛。袍的最下沿繪有海浪紋及波濤紋,意為龍能翻江倒海、騰雲駕霧,氣勢浩大。
“這是?”草狗看著那王公像,腦中閃過一個玄之又玄的念頭,卻又一時抓不住線索,隻覺這王公像很是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了。
“這塑像乃是軍師親製,是何由來,末將卻是不清楚。”祁連邙老實說道,草狗輕輕點頭,皺了皺眉頭,也不勉強,默然跟著祁連邙上到了十三層。
這十三層的裝飾與十二層幾乎如出一撤,不過是當中端坐的塑像由那精神矍鑠,栩栩如生的王公像換做了一尊金鑄大佛像。大佛右手食指中指上舉,頭發為藍色一百零八顆珠狀突起,胸部裸露,肩、腹衣紋簡約概括,神態慈祥平和、鎮定自若,神情含有一種撫慰眾生的關切感,雙耳垂肩,眼珠以墨點出。然而草狗細細看去,卻覺的這佛像笑容詭異非常,嘴角隱隱掛著一絲嘲諷和落寞。
這聽天塔不愧被稱作這天下三大禁地之首,便是一路放行也不由得讓人覺得此地處處透露出一種詭異之感。
在上一層樓,草狗恰一步入聽天塔第十四層,便就不由得周身一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卻不是因為高處不勝寒,而是這十四層中無端透出一股股冷冽殺氣,但凡有活物踏足其中,這股殺氣便會縈繞上來,讓人不由的感到一陣冰寒。祁連邙了解其中因由,腳下用力一踏,氣勢釋放開來,草狗當下便就覺得寒意頓消,似乎是有一股子暖流將自己包裹住一般。草狗頗為感激的看了祁連邙一眼,刀疤漢子卻是一笑。
“這一層中關了兩個殺人如麻的老怪物,自然免不了陰寒的厲害,公子還是隨末將速速上樓去吧!”
草狗聽了祁連邙之話,接連點頭,緊跟著祁連邙快步上樓。
第十五層之中藏書過萬卷,墨香四溢。室內端坐兩名黑袍老者,正有條不紊的整理著樓中古籍。草狗隻是恰一踏入,便就生出一股子遊入書海的錯覺。祁連邙一一與兩名黑袍老者行禮,那兩名黑袍老者也不算倨傲,對著祁連邙點頭示意。
便如此,祁連邙就帶著草狗緩緩上樓,同時祁連邙對著草狗介紹兩句道“這兩位黑袍老者可不得了,皆是隻要出世便有望躋身兵器譜前十的高人,其中個頭偏矮的那位更是了不得。兵器譜的排行,很多早年成名的江湖高手都不在其中,水分頗大,但那一位卻可是實打實能算作天下高手前十的人物。”
草狗聽了這話,心中一愣。祁連邙這話是個什麼意思,以前的草狗聽不懂,但如今的草狗卻是清楚地很。這天下,有三種人不被排入兵器譜。第一種便是如西涼王府,燕王府之流的藩王廟堂豢養的死士刺客,第二種便是儒釋道三家,大部分以法證道的高人,而第三種則是一些早年成名,不願出世的老一輩高手。若是把這三種人統統算進兵器譜,那如今在兵器譜中名列十大高手之輩還能依舊躋身前十怕是難有二三。
“那且真是相當之高的高手了。”
祁連邙輕輕一笑,換了一個話題。“十六層中庫存的兵刃或是吹毛斷發的利刃,或是成名高手曾經的貼身兵器,又或是鮮血裡泡出來殺人利器。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上上乘的名刀寶劍,屆時公子選取兵刃的時候,隻需求一個心有靈犀便可,無須糾結於兵刃本身威力如何。”
草狗聽了這話,接連點頭,而後又問道“十六層中存著多少兵刃?”
“短兵六百,長兵四百。”祁連邙不假思索道。
草狗聽罷,眉毛一揚,當下不由得有些謹慎起來。
正所謂“一樹之立,萬千根條”,又所謂“茫茫九派,彙總長江”。這百千兵刃彙聚聽天塔十六層,這十六層中豈不是要罡氣激射,危機四步?
然而等祁連邙帶著草狗踏進十六層之後,卻是並未見到如草狗想象中那般劍氣縱橫之間,劍意磅礴壓迫而來的景象。聽天塔十六層中,居然一派風平浪靜之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