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瘦女點了點頭道
“不錯,是個叫什麼華的姑娘,這兩個人搬來了一個老頭,這個老頭外號叫什麼南海一鷗,姓馬,聽說很厲害。老尼姑害怕了,怕對付不了他們,這才寫信給我們……”
老婆子冷笑了一聲道“所以你們就來了,還帶著兩隻鳥。”
黃麗真撇了一下嘴道“還提鳥呢,都死了。”
她打量著老婆婆道
“我話說完了,隻是沒料到,半路裡又殺出個你來,你到底是乾什麼的?”
老婆婆冷冷一笑道“往下看吧,好戲在後頭呢!”
這時候,妙手空空王一刀,忽然由黃麗真臂彎裡一躍而起,厲聲叱道
“你說些什麼?簡直是胡說八道!”
黃麗真一怔,勒住馬道“你好了?”王一刀冷笑道“我聽了半天了!哼,虧你還是教主最心愛的弟子呢!你可真給我們青海派爭了臉了!”
他說著,目光又向一邊的老婆婆望去,大有二次動武的樣子,那老婆婆卻毫不在乎地道
“你還厲害?你試試你的內力,是不是能發出來?還是在馬上好好歇歇吧!我已經說過了,決定不殺你們。”
王一刀氣得臉色鐵青,當下試著往上一提內力,才知對方之言果然不假,不由呆呆地望著老婆婆一言不發。這時候,黃麗真歎了一口氣道
“算了吧!你也不要罵我,有什麼辦法呢,打又打不過她,銅錘羅大概也錯過去了,咱們在沙漠裡,就跟瞎子一樣了,不跟著她又怎麼辦?”
王一刀重重地歎了一聲道“跟她上哪兒去?”
黃麗真眼光瞟向身前的老婆婆道
“我哪兒知道呀!不過,她說過不傷咱們,咱們就跟她去一趟就是了。”
這時那老婆婆嘻嘻一笑,冷然道
“現在不是你們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我願不願意,你們不去也不行呀!”
王一刀濃眉一展,那老婆婆立刻還以顏色道
“很簡單,你們願意,還可以舒舒服服跟著我騎馬去,要是不願意,你們就必須難受一點了。何必呢!”
說著咧口一笑,聲如夜梟,王一刀不由重重地跺了一腳,人家說的可是實話,何必敬酒不吃吃罰酒呢!
黃麗真的人生哲學是,儘量不虐待自己,怕師兄再說出什麼負氣的話,使自己也連帶著吃虧,忙道
“走吧!不要多說了,她是一個武林前輩,絕不能說話不算數。”
王一刀一聲不哼地跳回馬背上說“走!”
老婆婆嘻嘻一笑,策馬而行
“這樣才算聰明,你們隻要聽話,我老婆子絕不會難為你們。你們好好地歇幾天,看看你們那位師父來不來找你們!”
黃麗真實在忍不住了,又問
“你老人家到底是誰,可真急死人啦!你就是鬼,也得有個名字呀?”
老婆婆這一次倒沒有發脾氣,她淡淡地一笑,回過頭來睨著黃麗真說
“瘦丫頭,我要再不告訴你,就把你急死了,其實告訴你們也無妨。”
她慢慢地說道“我名九子妹,人稱太陽婆……”
王一刀吃了一驚道“啊!你就是太陽婆?”
黃麗真偏頭問“你知道她?她是乾什麼的?”
這時王一刀對著太陽婆冷冷一笑道
“你老人家大名,我倒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我知道你不是漢人,是個天竺人……”
才說到此,就見太陽婆麵色一變,厲聲叱道
“胡說!我隻是出生在天竺,卻在中原住了很久,北京、金陵我都很熟,你年紀輕輕知道什麼!”
黃麗真皺了一下眉道
“太陽婆,你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去?你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太陽婆桀桀一笑道“不必了,現在已經到了。”
二人不由在馬上抬起頭,順著太陽婆手指之處,他們發現了一條緩緩的流水,那水流得十分靜,以至於聽不到流水的聲音。
目光所及,似乎沙麵沒有了,隻有一片片樹林的影子,可是影子很淡,乍看起來,像是遠山。二人想不到,大沙漠裡會有這種地方,一時相顧愕然。太陽婆嘻嘻一笑道
“這是庫魯克河,順河而上,可至營盤,也就是你們原先要去的地方。”
王一刀呆了一呆,又歎了一口氣。幾匹馬都顯得很興奮,它們在久行沙漠的路上,早已疲累了,現在它們聞到了青草和泥土的氣息,足下都加快了。漸漸,地麵上的沙由厚而薄,由薄而漸次消失,他們耳中聽到了淙淙的流水聲,岸邊僅有很窄的一溜兒生有青草和矮樹,靜靜的水麵沒有一盞燈、一艘船,即使在岸邊,也看不見什麼住家廬舍的影子。王一刀和黃麗真心中很奇怪,他們弄不清楚,太陽婆是要把自己二人帶到一個什麼地方去。
這時候,馬已漸次走過那條河,太陽婆突地勒住馬,作了一個令二人也停止的手勢;然後左右看著,似乎她自己對這地方也不太熟悉。這也難怪,沙漠在她一生之中,也隻來過次。
她帶過馬頭,皺著眉道“不對,你們跟著我,還得往後退退!”
黃麗真“嘖”了一聲道“到底上哪兒去嘛!天可是快亮了!”
太陽婆冷笑道“自然是有地方,你們隻跟著我走就行了。”
說話之間,他們的馬已退後了三四丈;然後順著河往下走了百十步。太陽婆點點頭道“現在就對了!”
在半沙半泥的地上,有一條小石子兒鋪成的路,彎彎曲曲的,太陽婆在先,領著二人和幾匹馬,向這羊腸小路走去。
差不多有半盞茶的時間,就看見一幢很堅固;而且很大的石頭房子。那格式倒像是漢人住的,大門也是用石頭砌的,房子裡有燈光。
太陽婆在馬背上扯著嗓子道“有客人來啦,快開開門!”
裡麵馬上有了回音,並且不止一人向大門這邊跑來。黃麗真不禁和王一刀對了一眼,心中又驚又怕,真弄不清楚這是怎麼樣的一家人。
大門開了,還有人用燈往這邊照,一個人用破鑼的嗓門道
“老前輩回來了!喝!哪來這麼些個牲口呀?”
太陽婆翻身下了馬,回頭招呼道
“你們兩個彆怕,下來,下來!這都是熟朋友,你們一定也認識!”
二人為對方的馬燈晃得兩眼發黃,根本看不清來人是誰,卻聽那人嗬嗬一笑道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這兩個活寶呀!得啦!二位請進來吧,大概這一路,顛得屁股痛了,快到裡麵歇歇吧!”
二人不由臉一陣紅,聽此人口音很熟,等到走進去的時候,仔細地看了看這人的臉,不禁各自一怔。王一刀不由冷笑道“朋友,原來是你?”
原來這人正是先前在沙漠裡,為陳宋送信的那個長毛陸淵,他身旁站著那個高個子,也是熟臉,就是跟他一塊去送信的那個用鏈子錘的叫聞三巴的小子。
另外,在他們一邊,站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倒是一個生臉。
陸淵一隻手摸著下巴上的短胡子,彎了彎腰道
“不敢!不敢!二位快進去喝點熱湯吧!”
黃麗真道
“咦!你們不是那兩個送信的麼?好小子……”
長毛陸淵一皺眉道
“喂!喂!你這娘兒們說話怎麼這麼難聽?這是什麼地方,你還這麼撒野!”
黃麗真聳了一下鼻子道
“什麼了不起,就是閻王老爺的生死殿,我高興了也得去上一趟,罵他兩句呢!”
陸淵摸了一下後腦勺,偏頭看了聞三巴一眼,說“好醜的娘兒們!彆理她!”
他招呼人把牲口拉到後麵去,“籲吆”之聲不絕於耳。
到了這個時候,黃麗真和王一刀都很識相,跟著太陽婆和那個美少年,還有陸淵和聞三巴幾個人,直向房內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