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秦!
嬴政瞬間抽緊韁繩,直接跳下馬。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秦子楚麵前,托住了他毫無知覺向下摔的身體。
“哎呦——!!”根本沒人關心的青年在砸暈了秦子楚後,向外側狠狠撞在厚實的牆上,最終摔落在地。
他額頭狠狠撞了一下,眼眶瞬間就紅了,可憐巴巴的看著懷抱著秦子楚,不斷溫柔呼喚他名字的嬴政。
可嬴政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分一丁點注意力給青年。
“子楚,子楚?”嬴政輕輕呼喚著秦子楚的名字。
自打征服了天下之後,嬴政從來沒有這種驚恐無措的感覺,但在他懷中緊緊閉著雙眼悄無聲息的人,卻讓他感到一陣心驚肉跳的窒息。
秦子楚並沒有暈多久,外力猛然作用在他額頭上,他隻是被狠狠震到了,而秦子楚當時其實曾經下意識的抬手擋了一下來人的碰撞。
因此,比起微微有些眩暈的頭,他的手臂更疼。
“阿正,沒事的。嗯,好吧,其實還是有些問題的。”秦子楚試圖挪動一下自己的手臂,但他原本溫和微笑的表情變成了難看的齜牙咧嘴。
“——嘶!”秦子楚嘶嘶的倒抽著氣,意識到問題比他想象的更為嚴重。
秦子楚和嬴政兩人出行,當然不可能沒有人護衛。
在秦子楚發出疼痛呼聲的瞬間,無論在前方清路的護衛還是在後方守護的戰士都瞬間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衝著青年衝了過去。
原本就把自己縮成一團的青年顫抖得更加嚴重了。
他抱住頭,整個人蜷縮在牆根下,根本不用任何戰士威脅他,已經快將自己嚇死了似的。
秦子楚苦笑一聲,沒有手臂的支撐,以他現在彆扭的姿勢,自己根本站不起身。
他隻好用無事的手掌扯了扯嬴政衣襟,低聲說“阿正扶我起來,除了手臂,我都很好。”
嬴政陰沉著一張臉,乾脆利落的打橫抱起秦子楚,直接跳回馬上。
他將秦子楚固定在自己懷中,怒聲道“抓住他,走!”
原本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看著沒有任何威脅力的青年瞬間跳了起來。
他衝到嬴政麵前仰著頭大聲喊道“我是燕太子丹,你憑什麼抓我?我可是來秦國為質的,若非兩國開戰,不能受到其他傷害!”
嬴政聽到這個名字,再看到這張做夢都不會忘記的臉,忽然扯開一抹讓人渾身戰栗的陰森笑容。
“哦?是嗎,燕太子丹?”嬴政露出遲疑的神色,視線來回掃著仰頭直盯著他的青年。
青年臉上升起了希望的光芒,他“嗯”了一聲,掙脫開侍衛們不太用力抓著他的手臂,主動來到嬴政麵前站定。
嬴政冷笑一聲,忽然說“你身為質子卻避開守衛私自逃出質子府,還刻意砸傷了秦王——燕國果然圖謀不軌!”
青年臉上的血色瞬間消退得無影無蹤。
他像是承受不住打擊似的後退了幾步,搖搖晃晃的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嬴政眯起眼睛冷哼“果然是想要逃回燕國。將他押回去,質子府的看守失職,每人二十軍棍!”
解決了燕太子丹,嬴政不再耽擱,立刻掉頭往回跑。
他緊緊箍著秦子楚的細腰,減少他在路上的顛簸。
可騎馬的時候,無論嬴政如何細心體貼,他都不可能完全讓秦子楚感受不到痛楚。
嬴政一路上都不得不自責的感受著懷中緊繃的身體漸漸被冷汗浸濕了衣衫——今日散心的提議是他提出來的。
好不容易下馬的時候,秦子楚臉上已經慘無人色了。
總是讓嬴政留戀不已,親了又親的柔軟嘴唇上被秦子楚自己咬出兩道深深的血痕。
“阿正我沒事的,大概是手臂的骨頭裂縫了。”秦子楚挺著蒼白的麵色安慰了一句。
當疼痛遷延持久,完全沒有好轉傾向的時候,人類對疼痛的忍耐能力總是能夠成倍提升。
路上的時候,秦子楚已經忍不住順著自己受傷的手臂摸了一圈。
手下的骨頭似乎很完整,沒有任何碎裂的感覺,但整個疼痛的感覺確實從手腕下方一直延伸到了手肘。
秦子楚苦中作樂的心想說不定我手臂上有一條充滿了曲線美的裂痕,沿著臂骨從上到下全部裂縫了。
“先讓太醫給你看看,敷上藥再說。”嬴政對秦子楚的說法不置可否。
硬是抱著他一路招搖不已的走回寢殿之中,等待太醫的醫治。
“傷筋動骨一百天,請國主保重。”太醫的態度很溫和,溫和之下又藏著些許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