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後,秦子楚趴伏在鬆軟的褥子裡,有氣無力的調侃“怎麼?你這打算讓我明早起就稱病不朝嗎?”
嬴政寬大的手掌摩挲著秦子楚汗涔涔的脊背。
他湊上前,用嘴唇留戀不已的親吻著脊椎的凹陷,輕聲道“子楚,你不用為了朕做這麼多,朕可以將他們全部收攏在手的。你明白這隻是很輕鬆的小事兒。”
秦子楚翻過身,雙手掛在嬴政脖頸上,指尖輕柔的穿行在強韌順滑卻微微帶著涼意的發絲之間。
忽然,他緊緊扯住嬴政的發根,拽著他抬頭對上自己的眼睛。
秦子楚將自己的嘴唇貼在嬴政唇間,用微帶喘促的聲音說“阿正,這對我來說也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卻能夠讓你更加輕鬆,何樂而不為呢?”
他抬腿勾出嬴政後腰,咬著嬴政的耳朵,衝他耳廓之中噴著氣,輕聲道“昨日在城門口吹了許久的冷風,寡人今日身體有恙,太子是否願意侍疾,在寢殿裡伺候寡人儘孝心呢?”
嬴政按住秦子楚的雙手將他壓回被褥之中,笑著回答“當然要伺候得父皇渾身舒坦才行。”
果然,秦子楚這一天隻在群臣麵前出現了一麵。
他整個人看起來萎靡無力,兩頰飄著酡紅,眼眸帶水,哈欠不停。
秦子楚擺擺手,歉疚的說“寡人似乎受寒了,先去休息。政務交由太子全權處理。”
語畢,秦子楚像是鼓勵似的拍了拍嬴政的肩膀,留下一個笑容,抬腳離開大殿。
霎時,鹹陽宮正殿一靜,眾臣視線猶豫的在嬴政和奏章之間遊動,卻始終沒能夠定下來。
他們全部心思靈活的想太子年輕,是否可以從中謀得些好處呢?
嬴政像是根本未曾注意到大臣們的視線一樣,平靜的開口道“李牧將軍擅自挪用軍糧,念在他心存仁善,爵位降一等,罰三年薪俸;李信誤中敵策,以至於集公子身受多處箭傷,降三級軍功,讓他回去好好想一想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日後若是再犯同樣的錯誤,嚴懲不貸!”
韓非聽了嬴政的處置,忽然說“太子,都是李牧將軍極其麾下的將士獲得刑罰,會不會讓趙地百姓不平?”
嬴政將奏章扔向桌角,不當一回事的說“王翦將軍麾下眾將士未有過錯,孤難道要無罪而處罰他們?李牧將軍和李信各有過錯,稍作處罰也是為了能夠讓他們收斂一二,不致於日後失了分寸。”
話落,嬴政看向韓非,眼神逼視著他,冷聲道“廷尉掌握我大秦律法,孤的處置有任何不妥之處?”
韓非一頓,隨後拱手退下,低聲回話“太子的處置並無不妥。”
嬴政滿意一笑。
隨後,他視線看向有功的將領,對著嬴集開口說“聽說,集公子此番從燕軍之中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嬴集身上仍舊帶傷,可他卻因為屬於此番有功的將領而不得不出席今日國主的傳喚。
此時聽到嬴政的問題,嬴集叩首一番,耳根微微泛紅的說“集能夠在燕軍之中得到治療,全賴她的救治,所以,集將她帶回來了。”
“哦?是何人竟然身在千軍萬馬之中救助集公子?”嬴政這才提起了些許興致。
嬴集直接跪下,請求道“請太子將琬賜給我做妻子,不要對其治罪。”
“琬”的名字一入嬴政耳中,他心中忽然一跳,福至心靈的說“……難道,這女人是燕王喜的女兒?”
“正是此女,請太子將她賜給嬴集為妻。”嬴集堅持的說。
他人已經跪在地麵上做出五體投地的姿勢向嬴政懇求。
若是燕國未滅的時候,秦國公子迎娶燕國公主自然是門當戶對的喜事。
可眼前燕國已破,燕王喜的女兒隻是一名戰俘,無論如何,她是配不上嬴集的身份了。
但即使如此,隻要嬴集自己喜歡,原本也該沒有任何問題。
可偏偏有一件事情卻讓嬴政如鯁在喉——“琬”是公子扶蘇的生母。
哪怕承諾了秦子楚絕不碰其他人,可不得不說嬴政還是下意識的將認為這些女人應該孤老終生,為他守節。
遭遇眼前的問題,嬴政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太子?”嬴集發現應診變得無比古怪的臉色,低低的喚了一聲。
嬴政立刻點頭道“既然是集公子的婚事,集公子自便就好,無需多慮。”
嬴集向他叩謝一番,退回原位不再言語。
李牧終於找到機會開口說“太子,臣班師回朝的時候,姚卿托臣將這封奏章呈遞上來。”
嬴政點點頭“送上來拿吧。”
內侍立刻接過李牧手中的奏章,送至嬴政麵前。
姚賈上書的內容非常符合秦子楚當年的提議,平定趙國的國土之中缺少水渠,也缺少修建水渠的人口,而秦國的將士們需要不斷征討其他國家以便於維持秦國強盛的形象。
因此,趙境之中修建水渠的事情不得不擱置不理,時間長了,已經變成秦子楚的一塊心病。
但姚賈自述李牧俘虜了二十三萬燕軍。
這樣一來,完全解決了趙境之中修建水渠缺少的青壯勞力問題!
嬴政仔細的閱讀之後,臉上的顯出笑意,高興的說“姚卿這樣的提議甚好。”
話音一落,他立刻將姚賈的奏章傳遞下去,讓文臣們相互傳閱。
果然,彰黎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之後,產生了相同的觀點。
他愉快的說“燕軍士兵的戰鬥力不濟,原本留下他們對我大秦也沒有任何威脅。可這麼多張嘴,管理起來總歸是個麻煩。姚卿的設想非常好,隻要將他們遷入趙境之中,既能夠解決修建水渠的人力問題,儘快在趙境之中完成水利建設,降低天災造成的影響;還可以讓這群燕軍遠離故土,沒有機會再擰成一股繩、被人挑唆生亂。臣以為,此事可行。”
嬴政故作為難的說“可糧草的問題……?”
彰黎擺擺手,直接說“薊城的糧草之中存糧足夠讓燕軍挺過這個春天。此時正好到了春耕時節,隻要讓他們快一些進入趙境開鑿水渠,那麼到了春耕結束的時候,趙地出產的糧食足夠讓燕軍俘虜填飽肚子。而且,若是能夠讓燕國的青壯留在趙境之中婚嫁,還能夠緩解趙地缺乏青壯的窘境。”
燕國沒有反反複複每十年死一次人,每家每戶仍舊有許多男子,足夠應付燕地農耕所需。
嬴政點點頭,直接說“儘快給姚上卿回信,將彰黎相國所補充的內容一起充入其中,全部交給他……和秦初一同辦理此事。”
韓非見嬴政三兩句話解決了二十三萬燕軍的去留,終於挑選了一個溫和的問題。
他輕聲道“太、太子,國主讓臣從趙、韓兩國遺民之中挑選出聰慧懂事的孩童,臣已、已經選好了。國、國主身體不舒服,太子要替國主見一見他們嗎?”
在場的大臣都清楚這群孩子被挑選出來是收買人心用的。
他們未來是不是能夠得到重用完全是一個未知數。
但隻要國主展示出對各國遺民態度的轉變,那麼其中的意義已經遠遠大於這些被挑選出來孩子的未來成就。
嬴政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了日後可以讓秦子楚做什麼打發時間。
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柔聲道“將這些孩子明日再送到父王麵前去——,不要告訴他們見到的是誰。”
事情至此算是告一段落。
夜晚,久久未能夠獨斷朝綱的嬴政渾身舒暢的回到寢殿之中,可他卻發現秦子楚坐在桌前,用燒製出來的細碳條勾畫著什麼。
聽到嬴政的腳步聲,秦子楚抬頭向他露出一抹笑容。
他招了招手,然後,低下頭指著白紙上的圖紙道“我今天看了看,發現軍隊之中常用的兵器都是容易生鏽的鐵器,所以,將常用煉鋼方法寫出來了。然後,銅質的弩機結構,被我按照先進一些的方式改良了——這樣更加易於使用。”
嬴政托著手中輕飄飄的一遝白紙,卻覺得重愈千斤。
他猛然將秦子楚抱入懷中,低聲道“子楚,你可以過得輕鬆一點,不用時時刻刻為朕操心這麼多。”
秦子楚輕輕摩挲著嬴政的脊背,溫柔的回答“阿正,我不是操心,隻是提前讓自己找到合適的定位。”
位置轉變是痛苦的,他不能走到和嬴政搶□□利的糟糕地步。
嬴政為了他已經忍讓國主之位二十年,現在,到他主動讓賢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說一下年齡的問題,大家似乎有疑惑。
阿正正月生日,冠禮實在秋收的時候,那時候將近16歲,之後準備攻打燕國和魏國,古代的路程是很麻煩的,來回設定一年多,攻打時間兩年,所以昨天更新的時候啊鄭氏20歲無誤。
然後說一個悲傷的消息,懶作者在實驗室自大了,抓耗子沒帶手套被咬傷了手指頭。
qaq除了眾所周知的需要打疫苗之外,打字好疼,速度一下子就下來了。
這些字數,我真的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