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不會隱瞞胡小英,就說“不是。剛才我跟蹤宏市長了。”
聽到梁健用了“跟蹤”兩字,胡小英嚇了一跳,急問“怎麼說‘跟蹤’啊?”
梁健說“就是‘跟蹤’。今天,宏市長沒有對我說,跟誰一同去吃晚飯。我就好奇心起,當宏市長的車子開了之後,我就一直跟在後麵。”
胡小英擔憂地道“梁健,你做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領導秘書了,應該清楚,跟蹤領導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否則,你這秘書很快會當到頭的!”
梁健答道“我當然知道。但我感覺,宏市長這段時間跟往常有些不同,所以我非常想弄清楚。對於一個秘書來說,如果不了解領導的情況,其實也是一種失職啊,所以我就跟上去了。結果,你猜,我看到宏市長跟誰在一起吃飯嗎?”
梁健盯著胡小英的丹鳳眼。
胡小英烏黑的眼珠靈活閃動著,一會兒她開口了“難道……是……周?”
不需要說出整個名字,胡小英隻要說到這個“周”字,兩人都會意指的就是“周其同”。梁健點了點頭。
胡小英很有些納悶了“這個周其同,最近究竟有了什麼大的本領了,竟然跟宏市長突然之間走得這麼近了?”
梁健說“這個,我也發現了。”
胡小英抬起圓潤的下巴,瞧著梁健“哦?”
梁健說“我跟蹤到了園林度假酒店門口,發現迎接宏市長的是,周其同和常月。”
“常月?”胡小英像是在自言自語“那個舞蹈演員?”
梁健點了點頭。
胡小英得到梁健的確認後,臉色頓時掠過一片陰翳。繼而陷入了沉思。
梁健不知道,此刻胡小英心裡到底是何滋味?大家都傳,胡小英和宏市長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是不是因為常月的出現而受到了挑戰呢?
梁健又道“另外,你讓我打聽,宏市長是不是真的同意周區長去省裡的事情,我也已經探聽過了。宏市長說,他是同意了。”
胡小英的臉色更是一沉。
康麗重新回到雅間時,梁健和胡小英之間還是處在沉默的狀態。康麗看出,剛才倆人肯定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康麗對於客人的心理變化的敏感,就如一隻蜜蜂敏感花的味道一樣,她知道這時候最需要有人來打破這種沉默,使人可以從這種沉悶的氛圍中脫身而出,暫時忘記那些不痛快的事情。
排遣不快、營造快樂,是康麗對自己服務工作的一個最重要的定位。於是,康麗對雅間裡的沉悶氛圍視而不見,笑道“今天,你們兩位領導算是有口福了,我們這裡剛進烤全羊,這種冰冷的天氣,吃烤全羊再合適不過了!當然我們三個人肯定是吃不完的,我已經安排了跟隔壁包廂分一隻。”
聽到康麗的歡快聲調,猶如一縷陽光,把雅間裡的陰翳給劈開了一絲縫隙。
胡小英也想暫時忘卻剛剛聽說的那些不快的消息,就對康麗說“今天我們喝你這裡的米酒,吃烤全羊。”
康麗故意打了個響指“正點。喝米酒,吃羊肉,我們今天就大吃大喝一番吧!”
梁健被這兩個女人的豪爽勁影響,說“好,大塊吃羊肉,大碗喝米酒!”
羊肉和米酒上來了,還有幾盆蔬菜和水果,就是一頓豪放夠勁的晚餐了。
胡小英和康麗畢竟是女人,烤羊肉吃了幾小塊,就吃不下了。但是,米酒卻連續喝了好多碗。
這種米酒,是鏡州地區農家自家釀製的米酒,每個冬天都有人用糯米發酵釀製。酒味味甘,容易下口,酒性緩慢,後發有力。很多酒場老手,都貪戀米酒入口的微甜,放鬆警惕,一連喝下幾碗,最後必醉無疑。
梁健也中過這種米酒的招,喝得時候就特彆留意。但是兩大美女,都喝得如此豪爽,他也不可能少了。
喝酒就是講氛圍的,氛圍好了,你自己也不肯少。梁健還有一個怪癖,也可以說是他的喝酒風格,那就是不喜歡弄虛作假。
有人說,酒場如戰場,在酒場上也同在戰場上一樣,兵不厭詐。於是各種套路和手段儘出,有些人就在白酒瓶裡灌開水,敬你的時候還是當白酒喝;有些人喜歡手邊放一塊濕毛巾,一口白酒下去,用毛巾在嘴角一抹,白酒都給毛巾喝了;還有些人喜歡酒盅舉得高高的,你以為他喝下去了,其實酒都在脖子往後一仰的當兒,越過肩膀往後倒了過去……
如此種種,各種手段。但梁健喝酒的時候,卻非常鄙視這種行為。也許是來自農村的一份憨厚,認為酒是糧食做的,浪費酒,就是浪費糧食。小時候在農村,看到農人喝酒,是把它當作一種享受,一種放鬆,一種歡樂的,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喝上酒,也並不是每天都能喝上酒,隻有在快樂的時候、有紅白喜事的時候,才能喝上酒。
為此對於酒,梁健保存著一份與官場對待酒格格不入的敬畏。在其他地方,他也許會耍花招,但在酒上麵,他硬是堅持了不浪費的底線。
正是因為這條底線,有時候他也會喝多,會喝醉。但他樂意。如果一個人生活中,沒有了任何的底線,那還叫人嘛!
如今,跟胡小英和康麗在一起喝酒,梁健更加不會弄虛作假了。要知道,在鏡州市,至少在長湖區,這兩個女人,真的算得上是極品禦姐了!
胡小英是長湖區委書記,長湖區的一把手,在整個長湖區她的官最大了;康麗是長湖區的企業家,七星島農莊名聲在外,康麗也是不知多少長湖區頭麵上的男人想要一親芳澤的對象。
能夠和這兩位極品禦姐在一起喝酒,說笑,梁健也覺得,這可能是自己前世修來的福分。雖然梁健以前是江中大學的高材生,但是,要知道在這個社會,沒有機遇,沒有地位,你是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的。為此,梁健有些感激地看看胡小英和康麗。
胡小英和康麗都是很敏感的主,問他這會看人的目光,怎麼有些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東西呢?
梁健也不隱瞞,把自己能夠跟她們喝酒的高興和快樂,告訴了她們。
胡小英和康麗都笑了起來,康麗說“既然喜歡跟我倆姐妹喝酒,以後,你隻要有空就經常來。我也很榮幸能和你這樣的帥弟喝酒呢!”
胡小英被梁健這麼一說,心下也是高興,先前聽說宏市長和常月一起吃飯的不快,一掃而空。人是需要慰藉的,有時候一句話,就能讓人開心起來。胡小英突然提議說“我和康麗都姐妹相稱了,以後梁健,私下裡,你就叫我們姐吧。”
梁健這還是第一次聽胡小英說出這樣的提議,看來胡小英對梁健的感情又深了一分,他很開心地端起了酒杯,來敬她們“那我就敬敬兩位姐姐。”
三個人又喝了一番酒。
剩下的烤羊肉基本都給梁健一個人下了肚,胡小英和康麗更多是吃蔬菜和水果。
三個人有說有笑,一直喝到十點多。
胡小英今天的狀態有些像是過山車,從不開心的穀底,到興奮的山巔,她今天喝酒也就放開了,最後竟有些高了。
康麗有些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提議,讓胡小英住在這裡,至少也有個照應。畢竟胡小英是單身,如果回到家裡,酒喝多了,有眾多的不方便。
胡小英也接受了康麗的提議。康麗說,她們農莊在臨水的地方,有一個套間,相當不錯,大部分時候,都是康麗留著急用或自己住的,一般不對外開放。
梁健也同意,讓胡小英住下來。胡小英朝梁健看看,也就答應了。
康麗就讓人取來了電子房卡,交給梁健,對他說了房間號,說“你先陪胡書記過去吧,我這裡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晚些時候來看胡書記。對了,梁健,你要不要住下來?”
梁健說“我啊?我不住了吧?否則兩個人蹭了你兩間房,讓你這個老總虧大了!”康麗笑說“如果你不想蹭我兩間房,也可以啊,那你就在小英姐的房間裡擠擠得了!”
胡小英伸出粉拳在康麗的肩頭打了一下“喝了酒,說話越發沒譜了。你快忙你自己的去吧,記得待會來看我。”
胡小英這一記拳,打得很是妖媚。梁健很少看到胡小英這麼女人。
梁健暗暗覺得,作為一名區委書記,胡小英平時一直把自己非常女人的一麵壓抑著,直到非常私密的場合,或者喝酒喝高的時候,她才讓自己有絲毫的顯露。梁健不由覺得,官場還真不是好呆的,為了這個位置,女人要放棄天性中很多可愛的東西。
梁健到七星島農莊來過幾次,對這裡的格局也多少有些了解。經康麗一指,他大體已經了解了房間的位置,便在前麵引導著胡小英走去。
七星島農莊的設計很講究,非常具有江南特色,時不時來一堵牆,或者一段廊,蜿蜒曲折,眾裡尋她,既是一種趣味,又把不同的空間婉約分隔,相互之間互不乾擾,保留了私密性。
來到房間前麵,梁健才明白了康麗為什麼讓胡小英住在這裡。
原來這個房間,是靠一堵矮牆與其他房間分隔開來的,根本就如一層小彆墅。進入房間,卻又感到非常閒適和寬鬆。
梁健想要打暖空調,胡小英阻止道“剛才一直呆在空調裡,喝了酒也不冷,還是開開窗,透透氣吧。”
梁健就去推開窗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彎湖麵,撲麵而來的是湖麵清風,更覺可人的是湖上還有一枚半圓的月亮。梁健不由感歎“夜景很美。”
房間裡還沒有亮燈。聽到梁健說窗外風景不錯,胡小英就索性不開燈了,來到窗口,跟梁健一同趁著夜色,憑空眺望。
胡小英因為喝了些酒,身上散發著暖香,梁健心裡一動,不由朝胡小英的側麵看去。臉蛋豐滿圓潤的胡小英,那種成shu女人的風韻,一時間讓梁健感覺難以抵擋。
他的意誌卻要求他,必須嚴守底線,所以儘管他的手臂很想伸過去,挽住胡小英的腰肢,但他並沒有行動。
胡小英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幽幽地道“有時候,真覺得當官沒什麼意思!一生為之奮鬥,可如果一旦脫下這個帽子,最後還剩下什麼呢?”
聽胡小英話語之中帶著傷感,梁健心想,這也許是自己透露的宏市長和常月走近的消息有關。梁健想,自己不能再說喪氣話,就道“姐……”
梁健還是頭一次稱胡小英“姐”,不過這是胡小英先前要求的,梁健就這麼試著做吧。胡小英聽梁健稱呼“姐”,好像一時間也沒有適應過來,轉過頭來,衝梁健一笑“有什麼話,說吧。”
梁健說“有句話說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就是小事;今年再大的事,到了明年就是故事;今生再大的事,到了來世就是傳說。所以很多事情都沒什麼大不了,都不需要太計較,都會過去的。不管現在拆遷難題也好,其他事情也好,都會過去,工作和生活也都會好起來的。”梁健的這番話是有所指的,聰明如胡小英當然聽得懂。她先是不出聲,依舊望著湖水中翕動的微光,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來,看著梁健說“雖然你很年輕,不過有些地方,你好像比我還看得開。謝謝你能夠勸慰我!”梁健一笑道“你不是我姐嗎?”胡小英笑了“有你這樣的小兄弟,是我三生有幸。”梁健笑道“隻要你覺得我夠格就好了。”胡小英瞧著梁健“今天晚上,你還打算回去?”梁健想了下說“還是回去吧,明天一早還要提前趕到單位,宏市長還有個早會。”胡小英眼神中似乎露出微微的失望,不過她並無表露許多,說“如果要回去的話,那就早點走吧。”梁健點點頭,儘管有些舍不得這裡的山水風情,梁健還是說“那好吧,我早點回去了,也已經不早了。”胡小英說“彆開車了,喝了這麼多酒,開車危險。”梁健說“應該問題不大的。”(當時酒駕基本不查,出事之後才承擔責任。)胡小英堅持道“因為喝酒開車出點事情,不值得。讓康麗派個車送你回去。”在這種事情上,梁健不會過分執拗,畢竟他也知道,自己身份不同,市長的秘書,如果酒駕肇事,這事隻會大,不會小。這麼一想,梁健就感覺風險太大,於是就道“那好,我跟康麗姐去說,麻煩她派車送我去。”說著,梁健便打算離開房間。胡小英忽然轉身,喊住梁健“梁健,你等一等。”梁健“倏忽”轉過身來,等胡小英說話。胡小英卻什麼也沒說,隻是轉過身去,靠在窗口,看著外麵的夜色和湖水。房間裡一下子出奇的安靜,沒有開燈,但兩人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梁健的心突然砰砰跳動起來。心想,難道胡書記是舍不得我就這樣走了?但是她又不說話,他留在這裡又能做什麼?難道她是容許他對她做任何事情?如果容許的話為什麼又不說?這麼想著,梁健的腳步不自覺地靠近胡小英。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默許就是容許。真正聰明的女人,是不會明確告訴你可以對她做什麼的!如果一個女人不反對你對她做什麼,你卻不敢做,那就是男人的問題了!這麼想著,梁健的心臟就如加速的小馬達,一下子狂跳起來。望著胡小英姣好的背影,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胡小英的身子保養很好,這跟她平時跑步、做瑜伽也許有關係,飽滿但不富態、白皙但不蒼白,對梁健來說,這是一種跟餘悅、項瑾、阮玨等年輕女孩不一樣的魅惑!梁健自問,當初發生電梯危機的時刻,自己抱住胡小英強吻,兩人滾在電梯地板上,也許本就有種假公濟私的味道,也許從內心深處,自己早就對胡小英有種想要親近的想法。如今麵對默許自己胡作非為的胡小英,梁健瞧著她的背影,身體一下子就有了反應。他快步走上前去,從身後輕輕摟住了胡小英的腰肢。胡小英的身體仿佛悸動了一下,鼻息中發出“嗯”的一聲。儘管如此,胡小英沒有轉身,也沒有製止梁健,她繼續看著窗外的湖水。隻是淡淡地說“康麗這小妮子,就是鬼靈精怪,恐怕不會來了。”梁健見胡小英顧左右而言她,便更加放肆,他的身子貼到胡小英的後背上。堅強的下身不由就碰上了胡小英豐滿的翹tun,梁健渾身血脈上湧。雙手忍不住沿著胡小英的腰身,攀上了她的手臂。胡小英還是看著麵前的湖水,輕聲說著“今天你對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反對。”聽到這句話,梁健腦袋裡仿佛爆發了一顆小型炸彈,全身的細胞都洋溢著一種快感,他不能否認,他早就想要擁有胡小英,而種種原因,卻使得他一直克製著,如今胡小英卻把一個機會就這麼扔給了他。忽然,梁健腦海裡冒出了一個念頭,也許胡小英是想用這種方法報複宏市長。這讓梁健稍有遲疑,手便不動了。胡小英感覺到梁健的遲疑,問道“怎麼了?”梁健說“你曾經說過,我和你的關係,不能跨越那條線的。我不能這麼做。”說著梁健往後退去。胡小英轉過身來,雖然是在黑暗之中,梁健還是能夠感覺到胡小英渾身溫熱,這是情緒激動的作用,還是酒精的作用?胡小英說“現在情況變了!今天,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說著,胡小英靠近了梁健,一把抱住了他。梁健感覺胸前被豐滿的彈性所擠壓。渾身的又開始燃燒起來。他忍不住雙手貼上胡小英的背,然後慢慢下滑,他沒想到胡小英的那裡是這麼渾圓而富有彈性,手掌充滿了無儘的感xg。曾經的場景又在梁健的腦海中閃現,當時胡小英就對梁健說過,兩個人不能逾越那條鴻溝。梁健不能不想,胡小英今天的舉動都是受到刺激的衝動,等過了明天,就會後悔。而且,兩個人一旦捅破這層關係,今後將如何麵對,梁健一點準備都沒有。畢竟他是夾在鏡州市長宏敘和區委書記胡小英之間的那個人,他不想因為一時衝動,陷入那種無法自拔的漩渦當中。想到這一層,梁健頓時有種摸到燙手東西的感覺,雙手猛然從胡小英身上移開了。梁健說“我好像有電話。”這是梁健的借口,他從胡小英退開,然後拿出了手機,手機屏幕上沒有任何來電顯示,根本就沒有人來電。胡小英問道“誰的電話?”梁健不好回答,隻好說“我好像聽錯……”這時候,梁健的電話真的響了起來。梁健一看上麵的名字,這個電話真是出乎梁健的意料。來電竟然是鏡州賓館的服務員金婧。梁健看了下胡小英,接起了電話“喂?”宏市長專職服務員金婧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之中帶著點急促“梁秘書,你在哪裡啊?”梁健又看了眼胡小英,這是向胡小英表示,他不得不說謊的意思,就道“在外麵,馬上要到家了。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金婧猶豫了一會,似乎鼓起了勇氣才說道“剛我看到,上次來過的那個常月,跟著宏市長,進了他的房間。當然這種事情,本來是不需要我管的,但我總感覺這個常月不是什麼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