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說,他跟鏡州市有很大的淵源,一定讓馮豐帶著他兄弟一起去,並且說,那地方是一個能夠喝酒的書吧,環境又安靜,氣氛又優雅,真誠恭候。馮豐有點繞不過了,問梁健去不去。梁健也不想耽誤了馮豐的應酬,就道“那好,去一下吧,呆會我早點走。”
梁健他們上了車,向著東湖畔一家叫做婉約的書吧開去。梁健在江中大學讀書的時候,就去過那家書吧,特小資,不過,梁健隻去那裡看過書,卻從沒有在那裡喝過酒,這不是他大學時代能夠承受得起的奢侈享受。
路上,梁健忽然接到胡小英的電話。胡小英說“梁健,你的寧州之行,效果很明顯啊!”梁健聽出胡小英聲音中的喜悅和興奮,問道“趙勤他們肯退還征拆補償款了?”胡小英說“沒錯,他父親老趙已經打電話給征拆辦,說同意退還。梁健,你找了誰?這件事這麼容易就搞定了?”
梁健聽到這個好消息,就說“胡書記,我現在和馮豐大哥在一起。你讓他聽一下電話嗎?”胡小英馬上明白了,梁健肯定是找了省委副書記的秘書馮豐幫了忙,否則效果沒有這麼快“好啊,讓馮處長聽一下吧。”
胡小英在電話中對馮豐表示了感謝。馮豐也沒有想到這事,這麼快就辦好了“胡書記,我這是舉手之勞,梁健是我老弟,他的事情我不儘力,誰的事情我儘力啊!我還要感謝你呢,我們正坐著你車呢,否則很不方便啊!”
胡小英說“這是小事,晚上你們玩好,費用算在我這裡吧!”馮豐說“哪兒敢啊!今天我兄弟來,當然我來安排,下次到鏡州我也就不客氣了,肯定會勞煩你的。”
到達婉約書吧之後,梁健對駕駛員小方說“這裡附近不知有哪家賓館比較舒服?你可以去找一下,訂兩個房間,你可以先休息,我自己回去。”小方知道梁健這一活動,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自己等在車裡著實無趣,能夠到賓館那就如犯人得到假釋一般,說道“好的,梁處長,我去找找。”
馮豐說道“彆找了,這裡向西一站路,就是黃龍飯店,五星級賓館,你們晚上就住那裡!”小方問梁健“梁處長,你看怎麼樣?”馮豐說“彆問我老弟了,我來安排,不用你們出錢。”
說著馮豐拿起了電話,梁健想要阻止,電話已經通了。馮豐對著電話說“兩間大床房,我兄弟和他駕駛員來住,對,就這樣,謝謝啊,潘總。”
馮豐放下電話,對梁健說“黃龍飯店的老總是我朋友,說過多少次,讓我去他那裡住,我本來就是寧州人,乾嘛去一家寧州的飯店住啊!所以一直沒去,今天正好,你們兩位替我去完成一下任務吧!”
“遵命。”梁健笑道,心想,馮豐在寧州市難道真的已經到了呼風喚雨的地步了嗎?
囑咐了駕駛員小方去黃龍飯店先拿房卡,梁健就跟著馮豐進入了婉約書吧。
這書吧還真有些特彆,有些小資,有些情調。一樓裡間是書店,外間是咖啡吧,全木質的桌椅,幾個看上去是大學生或者文化人的,陷在沙發裡低聲細語,也有幾個美女在書架旁流連。
馮豐和梁健,隻是好奇地兜了一眼,他們沒有時間多看,已經被下來迎接的人看到,招呼他們一同沿著木樓梯盤旋而上。
迎接他們的人,中等身材,戴著黑邊框眼鏡,不胖不瘦,穿一件黑色外套,真有些辨不出是機關工作人員,還是高校老師。
到了二樓,才看到這裡是一個相對更加私密的空間,也更加寬敞,有幾間包廂,包廂外麵是一些蠻有意思、很討巧的畫作。梁健對畫沒有研究,根本認不出是誰的作品,反正也就是一個小資的情調。到了這裡,梁健才感覺到,與寧州相比,鏡州還真是一個相對較小的三、四線城市,在鏡州是找不出這樣一家特彆的書店的,或許不久的將來會有,可至少這一兩年不會出現。
一間包間的門已經打開了,裡麵隱約有人,迎接他們的人說“馮處長,讓你朋友一起進來吧!”
馮豐走在前麵,梁健跟在他身後進入了包間。剛一進入,猛然眼前一亮。這一亮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是來自多方麵的刺激。
當然最為亮眼的就是房間裡的三個美女,梁健一下子感覺仿佛來到了《小時代》裡的三姐妹,年齡都比梁健還要小幾歲,有個穿著價值不菲的皮草,即便空調之中也不忘脫下來,其他一個也穿著黑色簡約的皮衣,還有一位隻穿了白色襯衫,胸口的一顆紐扣仿佛是自己崩開的,豐滿和渾圓的雪峰在裡麵若隱若現。
這三個女人仿佛是代表了冬天、春天、夏天三個季節,如果再來一個秋裝的,就可以說是四季姐妹。走入這個春色滿園的包間,估計隻要是個男人,腎上腺素都會加速分泌。
這第二刺激是,這包間的內部設計,真可以算得上是一種“文化的奢侈”,除了中間的巨大木桌子和白色布藝沙發,三壁都是書櫥,排滿了書,令人感覺置身於書的海洋當中,另外一壁是一扇巨大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麵院裡的廣玉蘭花。
第三刺激,那就是桌麵上所置之物。木桌上放滿了紅酒和水果,梁健瞄了眼,看到這應該是法國酒。完全是要大乾一場的架勢。
書、酒和女人都有了。梁健不得不歎服,這副廳長哥們的生活品質,真是與眾不同啊!
三位漂亮女孩,瞧見有人進來,先仍是坐著,等到副廳長介紹說,這是省委大秘馮處長時,他們都站了起來,伸出纖纖玉手,跟馮豐握了手。馮豐說“真正的大秘,是我們這位梁處長。”
經馮豐這麼一抬舉,美女們也紛紛與梁健握手,她們的手,溫度各不相同,但同樣的滑膩柔軟,天生就是享受生活的命。梁健謙虛道“大哥,你彆替我吹牛啊!”馮豐說“怎麼吹牛了,市長的秘書,不是大秘是什麼!”
副廳長聽說“原來,你是宏市長秘書啊?你好,你好!”梁健點了點頭,問道“請問,這位領導是?”
副廳長笑嗬嗬地看看梁健,又去看馮豐,意思是讓馮豐幫助介紹。
馮豐笑道“這位可是我們省裡大名鼎鼎的年輕廳長,省人事廳,現在叫人社廳,喬國亮廳長!”
馮豐不介紹還好,一介紹,梁健心裡一跳,暗道“喬國亮,省人社廳!那不就是熊葉麗的老公嗎?”
再看看喬國亮身邊美女如雲,梁健心想,難道熊葉麗嫁給的是一位花花腸子領導?
馮豐見梁健神色微變,問道“怎麼,你早就聽說喬廳長了?”梁健笑道“那當然,喬廳長大名鼎鼎。”喬國亮對梁健增添了一番好感,問“馮處長是在哪裡聽到的啊?”梁健就說“領導口中,說喬廳長有可能去我們那裡擔任重要崗位啊!”
梁健早聽人說過,喬國亮可能去鏡州市擔任常務副市長。既然他是道聽途說來的,這裡一說也不防,權當是拉近乎了!
喬國亮聽說,果然開心地笑道“哪有啊,哪有啊!這事八字還沒有一撇,要我們馮處長在領導耳邊多說幾句好話才行啊!”馮豐說“喬廳長能力這麼強,哪還用我說啊!”
喬國亮心領神會地說“大家快坐。咋們用美酒來歡迎兩位領導。”於是大家舉起了酒杯。喬國亮突然又說“等一等,這麼坐著不對頭啊。熟話說,男女搭配,乾活不累,現在三位美女坐在一塊,那怎麼搞啊!”
他說的“怎麼搞”,帶著點歧義,其中一位叫落落的美女撒嬌地說“喬廳長,你說話怎麼這麼粗糙啊,什麼‘怎麼搞’,有女孩子在好不好!”
落落這麼一說,反而增添了曖昧的氣氛,喬國亮說“好吧,這是個文雅的地方,我們就不說什麼‘搞’這類的話了,我們就說‘弄’吧,怎麼弄?”那個美女照著喬國亮胸口一記粉拳。
喬國亮一把捏著她的拳頭,說“好女不跟男鬥!”落落說“我不是好女,我是美女。”喬國亮說“好吧,美女,說正經的,我們位置還是換一下吧,呆會敬酒也方便一些。”
說著,漂亮的女人互看了眼,站起了身子。她們上身穿的不同,下身卻都是短裙,隻是短裙的款式不一。那些滑膩絲襪中的美腿從裙中伸出,馮豐和梁健不由都多看了眼。隻要是個男的,應該都會多看一眼。要知道,外麵這隆冬時節是很冷颼颼的,這幾位美女卻毅然決然地身穿短裙,不是給男人看的又是什麼?
圍著大桌子是四張雙人沙發,一換位置,每張沙發裡就變成了一男一女。坐在馮豐身邊的美女叫六六、坐在梁健身邊的則叫千葉。跟他們坐在一起,梁健不由想起曾經在鏡湖遇上過三閨蜜,他們就是雪嬌、小宇她們,從名字上看,這寧州的姐妹顯得更加高大上一些,氣質上也更加風花雪月。
人是活在不同的圈子裡的,而每個圈子都有準入門檻,如果他梁健不是宏市長秘書,不是馮豐的哥們,雖然這間婉約書店的門是進得來,但這包間的門卻一定進不來了。
然而,梁健卻感受不到當時與雪嬌他們在一起的快樂,畢竟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而且,他已經知道這位副廳長喬國亮是熊葉麗的丈夫,梁健的心更有些忐忑。
梁健想起當初在綿陽溫泉中,與熊葉麗的溫柔瞬間;又想起今天來寧州時熊葉麗眼中的陰翳,也許熊葉麗也知道了丈夫在外的風花雪月……
“來,今天我們都是自己人,大家放鬆一點,我們好好喝點酒,聊聊天。”喬國亮當然不知道梁健在想些什麼,如果他知道梁健和熊葉麗那麼熟識,恐怕要嚇一跳。當然,梁健是不會告訴喬國亮的。
“梁處長,我們來喝一杯?”身邊的六六主動敬梁健的酒。梁健笑道“六六?你不會是寫《蝸居》的六六吧?”女孩說“蝸居是什麼?”梁健說“是一部電視劇。”六六說“哦,好像是聽說過的,是寫七零後、八零後住房問題的吧?我是九零後,所以沒看過。”
梁健無語,寫蝸居的六六不可能是九零後。梁健就與六六碰了碰杯,喝了酒。
這麼坐著,開始是相互聊著,相互碰杯喝著,也不知聊了什麼,但知道喝了的是紅酒。水果也被吃了不少。在一個書吧,大家根本就沒看書,就是在那裡喝酒,書不過成為了一種裝飾,跟其他什麼畫啊、花草啊一樣,是一種背景,一種氛圍,也許暗示的就是一種高雅。
漸漸的,大家相互敬的就少了,隻顧著與身邊的美女喝酒。喬國亮說“今天機會難得,我們和美女都要不醉不歸。”說罷,他就真隻顧和美女喝酒去了。
梁健瞧見,喬國亮的手在落落美女的大腿上遊移著,後來索性鑽進了美女的超短裙下。馮豐似乎也喝了很多酒,先前兩人的紹興黃酒估計酒性還沒醒呢,這紅酒下去,更加迷迷糊糊了。
看得出來,喬國亮是馮豐比較信得過的哥們,所以在這個包間裡也就肆無忌憚,這也許是他們慣用的放鬆和發泄的方式。
馮豐似乎感覺到梁健還不怎麼放得開,就停止了與千葉喝酒,轉過身來說“老弟,這裡你放心好了,都是自己人,信得過的。”喬國亮聽出了馮豐的意思,就對六六說“六六,這樣的帥哥,如果你今天放過了他,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