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得知消息的時候,是一個多月後了,還是因為有人將此事發到了上了,冷嘲熱諷,說之前那麼大聲勢的關礦活動,隻不過是為了打壓小企業,扶持大企業,並暗示背後肯定有貓膩行為。而當初梁健在市政府門前說的那番話也被錄了視屏放到了這篇文章下麵,上下一對比,梁健的那些話就變得可笑起來,一時間,梁健的形象也一落千丈。本是為了改善太和市環境的用意,被這麼一弄,也成了暗度陳倉的齷齪行為。
梁健本是怒火衝冠,恨不得將相關人員都叫到辦公室裡來,從頭到尾的好好罵一頓,要問一問,這件事,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可沈連清還沒走到門口,就又被梁健叫了回來,道“算了。你先出去吧。”
沈連清看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道“我上次聽到過一些消息,據說新來的那個環保局局長這段時間似乎很活躍。”
梁健抬頭看他,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沈連清出去了。梁健坐在那裡,喝了幾口茶後,冷靜了許多。這件事,背後有誰的影子,梁健用腳趾頭想想也能想出來。要是沒那個人,就憑章天宇,吳萬博那幾個人,沒這個膽子,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更荒唐的是,目前擁有這些采礦權的公司是一個新注冊的公司,公司法人是個之前完全沒聽過的名字,基本上肯定是個背鍋的人。
那些人的動作十分快,這家公司的資料都已經拿到省裡備案完畢,也就是木已成舟,生米已經煮成熟飯。
這一手不可謂不漂亮不狠,梁健一個小差,就直接將事情辦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但梁健真的就沒辦法了嗎?
既然豁得出去一次,為什麼就不能豁出去第二次呢?
梁健想了一會,本著順便出去散散心底火氣的心思,跑去找了婁江源。
得知他要過來,婁江源有些意外。早早泡了茶等著他。兩人見了麵寒暄了兩句坐下後,婁江源看著梁健臉色不佳,問“項目上出什麼問題了?”
梁健反問他“上次關掉的那批礦出問題了,你知道嗎?”
啊?婁江源怔了一下,忙問“出什麼事情了?”
梁健答“有人給我上了一課。看來做事情,一定要徹底,否則就是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什麼意思?”婁江源迷糊地看著梁健。
梁健看他表情不似作假,應該是真不知道這個消息,便道“有人把之前關掉的那幾個礦的采礦權都轉讓到了一個新公司名下,而且動作很快,都已經備案好了。”
婁江源愣在了那裡,半響才回過神,道“這什麼時候的事情?”
梁健道“應該有一個月了吧。有些人膽子大,這些事捂得很好,要不是這幾天有人看到那些地方又在作業,拍了照片傳到了上,我們恐怕還得被蒙在鼓裡蒙一段時間!”
啪!婁江源一掌拍在桌麵上,喝到“簡直無法無天,他們是把人都當死人嗎?”
“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梁健冷笑了一下“看來上次,我還是太客氣了!”
婁江源攥著拳頭,臉都漲紅了,氣呼呼地說道“不行,這件事必須得嚴查!”梁健看著他問“查什麼?誰做的,心裡都清楚。再說查出來,能怎麼樣?頂多就是一個瀆職,降個級。還能怎麼著,冷板凳坐個一年,某些人再使使力,還不是照樣生龍活虎!”
被梁健這麼一說,婁江源冷靜了一些,皺著眉頭問梁健“那總不能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能這麼算了。”梁健說道“不過,現在環保局的局長換了人,之前用的法子現在也不能用了,得想想其他的辦法。其實這件事,主要還是我疏忽了,當初那些企業關閉之後,我就應該下文那些礦不得再啟用。這樣也就不會被鑽了空子!”
婁江源寬慰“你關了這些礦,就是讓有些人割肉。他這心裡不舒坦,總是能找到法子的。要我看,源頭還是在那個人身上。這西陵省,隻要一天那個人不倒,就休想有清淨的日子!”
被婁江源這麼一說,梁健又想起了當時發給自己嶽父的那份錄音文件,那裡麵和羅貫中有關的不多,但要是上麵真心想查,那些東西也足夠了。可是目前來說,一直沒什麼動靜,想來上麵應該也是有所考慮的。
看來,也不能指望上麵。要想跟羅貫中鬥,梁健還得自己想辦法。
跟婁江源這麼說了一通之後,梁健這心裡總算是好受了一些。和當初在永州相比,這太和市有一點是永州市比不過的。那就是他和婁江源之間這種和諧的政治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