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芙似有所心動,但臉上卻仍有些為難,她輕輕咬了咬嘴唇,“祖母她定不會同意的……”
沈棠笑著安慰她,“七夕之節,本來就是給少男少女放假的日子,便是教條再嚴苛的人家,也會放孩子們出去好好玩樂一回的,更何況,你與我姐弟在一起,曹夫人定然會同意的。”
過了一會,曹夫人端著糕點進了來,沈榕一蹦一跳地跟在她身後。
“芙姐姐好!”沈榕笑嘻嘻地打了招呼,便向沈棠粘了過來,“姐姐,師尊和師母要留我們兩吃中飯,師母做的飯菜可真是人間極味,若是來了不嘗便真是有點可惜了。”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沈棠無奈地彈了他一個腦瓜子,“曹夫人方才相請,我已經答應了。隻是用過飯後,卻再不能耽擱了,三皇子殿下不知何時會去侯府,還是要謹慎一些為上。”
沈榕的笑臉更大了些,“姐姐放心,我已經向師尊稟過此事了,師母也說今日的飯會開得早一些。”
曹夫人笑著將點心擺在了幾上,“來,棠兒嘗嘗看這槐花包的味道如何,可還吃得?”
沈棠忙咬了一口,“曹夫人的手藝果然了得,不過一個普通的槐花包,竟能做得那樣香軟甘甜,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彆人誇讚自己的手藝好,總是令人高興的,曹夫人這樣清雅的人也不能免俗,她的笑容越發柔和,“你喜歡吃便就好。”
這時,一個蒼勁清朗的聲音響起,“什麼事,那般高興?”
沈棠抬起頭來,便看到曹大人徐徐地往亭內走來,他的精神飽滿,腳步輕快但有力,看起來心情很好。
她起身對曹大人福了一福,“小女沈棠見過曹大人。”
曹大人微微頷首,笑著虛扶了她起來,“剛有幾個弟子過來找我,一時脫不開身,倒是怠慢了客人。”
沈棠哪敢受這句怠慢,他是名震四方的大文豪,多的是想求見他卻被拒之門外的學子,自己不過是稍等了一會。
她忙道,“曹大人是榕兒的師尊,便就是小女的尊長,還請和曹夫人一樣,稱我一聲棠兒吧。曹大人事務忙,小女又有曹夫人芙姐姐相陪,怎稱得上是怠慢,曹大人要這樣說,可真是折殺小女了。”
曹大人聞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撫著胡須說道,“沈侯爺曾說,他這個孫女慧敏睿智,沉靜謹慎,倒是果真如此。”
沈棠眉心微動,聽起來,曹大人似乎……與祖父很熟。
她不由想起祖父的行動來,他自從那日之後連續稱病不曾上朝,算來已有一月,這一月中他不隻暗中與醇王搭上了關係,還與景陽王開始了接觸,難不成,祖父還說服了曹大人?
她暫且將這心思按下,笑著回道,“曹大人過譽了。”
話鋒一轉,她又試探地問道,“棠兒看這院子裡的景物,處處都有些眼熟,細細想了想,竟與淮南方家宅中的鬆鶴園一般無二,莫不是曹大人曾在鬆鶴園裡住過?”
曹大人似是一愣,隨即便嗬嗬大笑起來,“不錯,方遠山公乃是我授業的恩師,淮南方家的鬆鶴園裡,我曾在那住過三年,後來……因發生了一些事,便離開了淮南,獨自來了京城,但師尊的恩德,我曹某卻是終身不忘的。”
沈棠並沒有錯過曹夫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她心中有些驚訝,莫非這事還與曹夫人有關,隨即她想到第一眼見到曹芙時候的震驚,微微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曹芙的側麵果然還是與自己的母親有些相似的。
這事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但她沉住了氣,笑著說道,“外祖父去得早,舅父不專於書,怪不得不曾提起過您。”
曹大人歎了口氣,“都是些陳年舊事了。如今師尊與師兄都早已經埋土地下,連你母親與舅舅也都不在了,方家的血脈可隻剩下了你們幾個。”
沈棠眸光略閃,靜默一旁,她用手臂輕輕地撞了撞沈榕的身子,“那東西給了嗎?”
沈榕忙從懷中將遠山公的手劄獻了上去,“師尊,我姐姐知曉了您與曾外祖父的關係,便將這手劄從庫中尋了出來。”
曹大人的眼神一熱,一雙手便顫顫巍巍地將手劄接了過來,他低低地念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是師尊的親筆,我還記得那年我與……師兄氣憤難當,便與我鬥了一場,我僥幸勝了,師尊不解其中因由,竟還責罵了師兄,親筆寫下了這八個字,意在告誡師兄。但其實,這確是我對不起師兄……”
沈棠儘力在這斷斷續續的話中尋找著線索,曹大人口中的師兄,應該就是外祖父了,他說的對不起,又指的什麼?
正當曹大人完全浸入了往昔之中,幾乎就要將埋在心中多時的話語全部傾吐,這時,曹夫人忽然高聲打斷了他,“文顯,彆說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