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榕也想學四皇子那樣一把將沈楓抱起,但卻被沈棠低聲喝住,“榕兒,且慢,先讓我看看。”
她臉色凝重地蹲在了地下,輕輕將手放在沈楓的左臂之上,“榕兒,去找幾塊木板來,大哥的左臂恐有折斷。”
沈榕應聲而去。
沈楓卻低低地笑道,“想不到我家棠兒還會醫術。”
沈棠的眼神裡又是擔憂又是焦急,她略帶責備地說道,“我讓大哥及時趕來,可不是要讓你做這樣危險的事。三皇子身有武勇,便是真的跌上一次,也不會傷及根本,但你以手臂去接他,這樣大的衝力,若是一個不巧,便能將你的手臂生生折碎,以後再難恢複。”
沈楓的臉上露出微笑來,“若是我折了一隻手,能換三皇子的平安與沈氏的未來,那也算是值得。更何況……你看這地下的銀針鐵釘,方才我若不出手,三皇子掉落下來,後果可不是歇上幾天那麼簡單。”
沈棠渾身一震,她抬眼望去,果然在青鳳樓前,三皇子將要掉落的地方,零零落落地撒著尖細的銀針鋒利的鐵釘,若是行人經過,自然是會繞路而行,但是三皇子的背後又不曾長了眼睛,他若是直直地掉下來,這釘子便能刺穿他的身體,傷及要害。
如此,便是不死,要徹底好起來,卻也並不容易。
她心中一時有些混亂,這釘子細針定是有人刻意鋪下的,但針對的是太子還是三皇子,卻讓人一時不好說了。
這時,沈榕從裡間將木板抱了出來,他曾與姐姐幫過受傷的小兔子固定傷口,於是便去廚房選了那些尺寸合宜的木板來。
沈棠隻好暗自在心中的疑惑壓製了下來,專心處理沈楓的傷勢。
她見了木板讚許地朝沈榕點了點頭,便與他一起用這木板將沈楓的手臂固定住,又讓沈榕撕下裡衣來,緊緊地固定住了。
然後柔聲對沈楓道,“我那裡有藥聖所製的黑玉斷續膏,對你的骨傷有好處,等回了侯府,我便拿給你。你的手臂約摸有四五處裂損,這傷勢可大可小,但若是精心養著,那或也能一點傷根都不留。但若是不注意,便也可能會……再也不能用了。你可記清了?”
沈楓點了點頭,望著自己的傷臂發起了呆來。
安遠侯府的馬車已然到了,便有仆人將沈楓平穩地搬了進去。
沈棠低聲吩咐道,“你們立刻便將大少爺送回家。大少爺受了骨傷,馬車不能顛簸,一定要平穩。”
她又指了兩個仆人道,“你們兩個等車子行到同善堂時,便就下車,去將他們那裡最擅長骨科的大夫請去府裡為大少爺看傷。”
馬車一溜煙地走了,開得又快又平穩。
沈棠想了想,又對沈榕說道,“三皇子不知道情況如何,你現在就進宮去看看情況,不管他情況轉好還是轉壞,記得務必在子時之前趕回來。”
沈榕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那姐姐你呢?”
沈棠輕輕咬了咬嘴唇,“我先回去,還要將此事稟告祖父,然後我便在月桂園等你的消息。”
她轉頭尋了一陣,都不見沈紫妤的身影,心中略有些焦急,她低聲問碧笙,“你可見著了四小姐在哪裡?還有三少爺他們的去向,你可有留意?”
碧笙愁著眉頭,搖了搖頭,“那時候一團亂,所以便不曾留意。”
一個聲音在沈棠身後低低響起,“你家四妹鑽進了四皇子的馬車,大約是送三皇子進宮了,至於另外那幾個,在三皇子出事的時候,便就匆忙離開了。”
沈棠轉身,隻看到一個紫色的背影,他正徐徐地離開。
這時,人群一陣湧動,開始亂了起來,有人叫道,“天,太子殿下怎麼會將同胞手足推下樓去,殘害手足,是要遭天譴的啊!”
又有人叫道,“我聽說皇帝偏疼太子,太子因此一向就有些跋扈,三皇子文武雙全又素有聲威,想來是太子要借機鏟除三皇子啊!”
天色有些暗了,底下的百姓又離得青鳳樓有些遠,一時看不真切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三皇子卻是在與太子的推搡中飛身出去,掉落下來,這已然是確鑿無疑的事了。
周圍的議論聲越發大了,嗡嗡嗡嗡響徹雲霄。
早就準備好一擁而上的京畿衛見事態發展與計劃中的不一樣,一時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程鬆重重地跺了跺腳,從鼻孔裡哼哼了幾聲,“千叮嚀萬囑咐的,我這邊倒是有序地很,想不到他那頭卻出了差錯,我看他今日該如何向皇上交待!”
鄧超焦急地問道,“大人,那我們該怎麼辦?”
程鬆看了看越圍越近的百姓,寒著一張臉,“先將百姓驅離再說。”
沈棠將這些言論皆收入耳內,眼中隱有光亮流過,她低低地一歎,便鑽上了回府的馬車。
今夜,又將是個不眠之夜。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