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從前是地位尊貴的世子夫人,掌管著大半個安遠侯府,若不是大伯父突然逝世,莫氏便該毫無意外地成為未來的安遠侯夫人,再以後的安遠侯府太夫人。
但隨著那場意外,一切都變了。
沈棠正自發愣,猛然聽到老夫人說道,“棠兒在想什麼?”
她忙回過頭去,勉強一笑,“棠兒想到大哥受著傷還每日發奮讀書,將來必是能成就一番大業的,因此替大伯母感到欣慰。”
老夫人歎了一聲,“你是個好孩子,知道心疼你大伯母,總算沒枉了你大伯父當初疼你一場。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這便是你大伯母的命!”
這時,秦氏來了,沈紫嫣沈紫妤跟在她的左右。
沈棠抬頭望去,秦氏穿了一身淺淡的水紅色,隻是淡淡地上了一層清淡的妝容,頭上的發簪也不似從前那般繁冗,這張臉依舊是豔麗非常,但通身的氣質卻似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一下子便從怒放的國色牡丹變成了含苞待放的清純小茉莉。
她盈盈地向老夫人請了安,語調柔緩地說道,“雨柔來得晚了,還請老夫人恕罪。”
沈棠眉頭一挑,心中頓覺好笑,本以為秦氏得了高人指點,摒棄了原本的穿衣打扮,將自己精心塑造成了小白花形象,她的心機手段也該上了一層才對。
但秦氏草包了三十年,又豈是背後的高人出幾個主意便能改變的?於是剛一開口,便就破了功。
按著規矩,秦氏乃是沈灝的平妻,彆說這會榮福還未進門,便是進了門,沈灝有了正經的繼室妻子,她秦氏仍舊可以稱老夫人一聲母親,自稱一句兒媳。
她方才這話,便是在埋怨老夫人了。
果然,老夫人的臉色便有些不虞,她擺了擺手,示意秦氏坐下。
沈紫嫣和沈紫妤的眼圈都有些微紅,似乎方才哭過,因此笑容勉強地請了安後,便在秦氏身旁坐下,嘴唇緊緊抿著,一言不發。
老夫人的眉頭微微一蹙,有心想要斥責她們幾句,但到底還是不忍心,她微微一歎說道,“雨柔,我看你精神不大好,這會反正時辰還早,你便帶著兩個孩子回屋裡再躺一會吧。除了幾家相熟的來得早些,其他的女客們要到未時才來,等那些王妃夫人們都到了,我再派人去喚你。”
這意思,便是讓秦氏和沈紫嫣沈紫妤不必出席婚宴了。
秦氏心中一鬆,忙急急地應了下來。
她素日便以安遠侯府二夫人自居,也常到其他公卿侯府的紅白喜事上走動,來往之間,人人都將她捧得極高,因此這回,沈灝要迎娶榮福,她是千不願意萬不願意的。
雖然後來永寧伯夫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於將她說服,但她卻實在是拉不下臉來,以一個平妻的身份,去應酬沈灝迎娶正妻的婚宴。
這對心高氣傲的秦氏來說,絕對是一個恥辱,她甚至都能想像到素日來往的姐妹們那不懷好意的笑容,那暗地裡嘲諷的嘀咕。
她向老夫人告了退,便急急地拉著兩個女兒的手,向外走去。
老夫人無力地揮了揮手,“你二姑母快要過來了,棠兒先下去歇一歇吧。今日的女客不少,你大伯母不能出席,你三嬸嬸懷著重身子,你二姑母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雨柔又是這樣。等下客人來了,也便隻有你能替祖母招呼一二了。”
沈棠心中冷笑,但麵上卻絲毫不顯,淺淺地說道,“是,棠兒曉得了。”
她笑著告退,便與碧笙又回了月桂園。
碧痕驚訝地道,“怎麼又回來了?”
按照常理,沈棠應在頤壽園坐一會,然後再隨著老夫人去新娘子將用的芳菲院檢查一下各項準備是否已經齊全,等有客人來了,便要行陪客之職,一直需要忙到新娘子拜完堂入了洞房。
碧笙答道,“客人還不曾來,老夫人許是乏了,便也命小姐回來歇歇。”
沈棠在美人榻上躺了下來,隨手拿著起了還未看完的一冊書,翻了幾頁,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抬起頭笑著向碧笙問道,“昨日那事,你可曾忘了?”
碧笙撅起醉來,“我做事,小姐還不放心?明日您就等著瞧好戲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