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漾起一抹苦笑來,被皇貴妃叫住何嘗是一件好差事?
但她卻絲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又向皇貴妃福了一福,“皇貴妃娘娘喚棠兒,不知有什麼吩咐?”
皇貴妃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得近一些,“好孩子,上回青鳳樓的事,多虧了你機警,慕兒才能轉危為安,變禍為福。你且放心,我與慕兒都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沈棠低垂著眼眸,柔聲說道,“救三皇子便是救沈氏,救沈氏便是救自己,這些都是棠兒應該做的,不值當皇貴妃娘娘和三皇子記掛。”
皇貴妃的眼神越發柔和了,她低低地說道,“棠兒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若是我的翩翩能有你一分的聰慧機敏,我也便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煩憂了。”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擔心,也隱隱藏著幾分無奈和悔意。
沈棠輕輕扶住了皇貴妃的手,“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棠兒也不會天生就能自識自省的。六公主聰明靈慧,有些事情現在開始知曉,現在開始學起來,也不算太晚。”
她心想,六公主並非草木,青鳳樓之後皇帝對皇貴妃如何,對三皇子如何,對她如何,應皆看在了眼裡,有了切身的體會,理當知曉了皇貴妃這些年來的竭力維持,是何等的艱辛,也理當知曉了擺在麵前的,絕非是什麼小事,而是生死存亡。
若她仍舊什麼都不懂,那……便活該隻能做一顆棄子了!
皇貴妃聞言略有些感激地握住了沈棠的手,“自七夕之夜,從青鳳樓回來之後,翩翩便比從前沉靜了許多,她不比從前常常開懷大笑了,但卻也不再說風便是雨。這變化雖算不得頂好,可她總算是懂得了一個道理,世人常有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若是偏聽偏信,沒有自己的分辨力,那便白白當了人家的棋子,自身倒受其害。”
沈棠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管六公主作了什麼轉變,她即將要嫁入的卻是虎狼之家,她的夫君更是一頭凶惡的中山狼,這段姻緣還不曾開始便注定了結局。
就算將來三皇子登基稱帝,再對六公主作補償,也不過就是榮養起來罷了。
希望,六公主能熬到三皇子登基稱帝給她補償的那一日。
皇貴妃見沈棠不聲不語,以為她不好意思接這功勞,便又說道,“過了今日,翩翩便不再接見外客了。棠兒若是方便,等會見了她,再替我好好勸勸這孩子吧。”
沈棠忙應了下來,“棠兒曉得了。”
皇貴妃微微頷首,語氣中略帶了幾分可惜和遺憾,“若是慕兒有你這樣的賢內助,我便放心了。隻是,你說得也甚是在理,如今慕兒需要的是有力的支援和後盾,西昌孟氏確實是最好的正妃人選。”
她說著便嘿嘿地冷笑起來,“父親端的好手段,說動了孟氏的家主親自上京來,要將他的嫡長女嫁與我家慕兒。金鑾殿上,眾目睽睽之下,皇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位孟氏家主,是當年含冤而死的孟王妃一母同胞的親兄長,皇上可是心虛得緊呢,因此這婚事一說便就允了。”
皇上定是有心想要不應的,但孟氏家主親來,手中說不得還握了什麼當年的證據把柄,一旦惹怒了對方,那先皇後和太子真的便要聲名掃地了。
皇帝是不得不答應這門請婚。
沈棠淺淺一笑,“既如此,皇貴妃娘娘還有什麼好憂心的?如今我們雖仍處劣勢,但卻呈上升的勢態,而太子雖然看似高高在上,其實頹勢已顯,到底力不從心,已有了下落之象。鹿死誰手,隻待來日了。”
皇貴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一隻手輕輕地捂住了胸口,“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一般。”
沈棠柔聲安慰道,“娘娘還是要放寬心。祖父精於算計,長於權謀,有祖父為您和三皇子籌謀,何愁大事業不成?”
皇貴妃聞言心下稍安,嘴角也漸漸起了笑意,她見滿菊已然回轉,便笑著說道,“滿菊,又要勞煩你了。替我將大小姐送到六公主那吧!”
滿菊撇了撇嘴,無奈地說道,“這是滿菊的本份,哪裡當得起娘娘一聲勞煩?大小姐,請!”
沈棠又回頭望了一眼,軟榻上的皇貴妃美豔已極,雍容之至,但身形卻甚顯憔悴孤寂。
她在心內低低一歎,寂寞宮牆老,果真如此。
這時,滿菊突然說道,“好教大小姐知曉,六公主一共下了八份帖子,除了沈氏的四位小姐,今日來的還有忠勇伯府的李大小姐,威北侯府的林二小姐,永寧伯府的秦三小姐,泰安侯府的莫二小姐。”
沈棠的眉頭一動,莫伊汐?來得好快!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