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一窒,知道他所指的,是自己的母親方氏。
沈楓深覺自己說錯了話,忙道,“我的意思是,彆想那麼多了,與其操心你將來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嫂子,還不如好好地繡繡你的嫁妝,安心待嫁。”
他將手中的書冊在沈棠眼前晃了晃,笑著說道,“那我就告辭了,多謝你的古譜,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彈奏一番了。”
沈楓的身影還未曾全部消失,沈棠便匆忙進了內室,“你還好嗎?”
曹芙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眶又紅又腫,顯然是又哭過了,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了,所以……我沒事。”
她請了碧笙替她重新梳洗,又施了厚厚一層粉,等一切都煥然一新,再看不出來異狀後,她便向沈棠告了辭,回了曹府。
不管曹芙究竟想通了沒,曹太傅府與宋大學士府聯姻的消息還是很快就傳了開來,不管是門第還是人品,這一對都是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又因兩家與世無爭的家風品格,竟破天荒地獲得了上至皇上太後世家朝臣下至黎民百姓一致的讚頌和祝福。
沈棠心裡卻並不好過,因為曹芙黯然離去的那夜,她聽說沈楓喝了一夜的酒。
所謂造化弄人,說的便是如此了吧?
但有些事情,開始便注定了的,無法改變,也無力改變,即便拚上所有去做了,又能如何?隻不過是在不對的時間,不對的地點,遇到了不對的人,如此而已。
消失了很久了趙譽終於出現了,以那樣詭異卻又讓人感動的方式,在納征儀禮上出現。
他依舊紫袍襲身,風神俊朗,玉樹臨風地傲立在堂,大手一揮,嚴知便推進來一個板車,上頭似是放了什麼物件,但以紅綢遮住,一時看不清裡頭裝的是什麼。
沈灝有些好奇地問道,“世子這是……”
趙譽笑著說道,“瑞王府的聘禮皆停在了院中,已經由郡主派來的嬤嬤開始點收。這車上,卻是我對大小姐的一點心意。”
嚴知將板車上的紅綢揭去,赫然是一隻巨大的鳥籠,裡麵裝的是一對活雁。
堂上眾人一陣唏噓,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便是沈灝這樣見慣了各種新奇玩意的人,也不免驚歎道,“這是活雁!”
雁群多在氣候溫暖的南邊,南疆一帶倒是常見,但京城屬於北地,氣候偏陰寒,甚少能見到活雁,便是有人自南方將雁帶回京城,但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還是氣溫不適,存活率極低。
大周遵循古禮,男女結親講究三書六禮,納吉納征都要以活雁見禮,但這活雁難得,因此後來便都以家鵝代替,倒是雁群甚多的南疆,卻偏偏風化開放,不講究這古禮,因此整個大周朝,這幾百年來,這納征禮上竟是頭一次出現活雁。
趙譽笑得迷人,“譽以活雁為禮,聊表真心,還望嶽父大人放心將大小姐交給我。”
趙譽的這番舉止很快便不脛而走,這浪漫的舉止讓眾多閨中貴女和閨中貴女的娘親懊悔不已,早知道浪子回頭金不換,便該儘早下手,今日這受儘讚歎尊崇,必將引以為美談的女主便是自家的孩子了。
倒是沈棠,在榮福的取笑之下,有些哭笑不得,她一臉無奈地望著在籠中楚楚可憐地看著她的一對活雁,想要將它們趕得遠遠地,卻又不舍得趙譽的情意,隻好悲愴地在心內獨白,“這一份拳拳心意,自然是令人感動萬分的,但卻好生讓我消受不起啊!”
自從幼時被舅父養的一隻鳥禽咬過以後,向來都強悍淡定的沈棠,被發現了第一個弱點,那就是麵對鳥禽類尖尖的嘴,深沉的眼,層層的羽毛,她感到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來,完全地不自在,隨之而來便是頭暈腦脹胸口悶。
碧笙見了她糾結的模樣,不由好笑道,“姑爺的一片心意,小姐可千萬彆糟蹋了。京城去南疆可好遠的距離,這一來一回的,又正好遇著大熱天,嘖嘖,可受了不少的罪,這倒也罷了,偏偏這雁最難養了,姑爺能將這對活雁帶回來,可是曆經了千辛萬苦的。您不愛鳥禽,我來替您養著吧。”
她自說著,便自顧自地將雁兒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內去,隻留下終於覺得舒坦了的沈棠,在屋內低低地歎道,“真是令人為難啊!”
話剛說完,卻隻覺得眼前一晃,某男滿是無奈略顯失落又有些撒嬌地欺身上前,“我辛辛苦苦得來的雁兒,害得我臉都花了,你就這樣不待見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