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想了想說道,“除了大夫人來過兩次,原來秦夫人身邊的大丫頭也來過一兩次,但讓我攔住了。其餘的,便沒有彆人了。”
秦氏雖然關在家廟,但她身邊的人卻還在府裡活動,這其中想必也有不少是恒王的人吧?看來還是有必要提醒大哥作一次清理,免得被人出賣連累。
這樣想著,沈棠歎了口氣說道,“這些日子來,辛苦你了!京城又要亂了,留在沈家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早知道今日,當初便不要將你的老子娘哥嫂都調回京來,南邊雖然清苦一些,但萬一有個好歹,脫身也容易啊!”
桔梗聽了這話,又驚又怕,忙跪了下來,“我哥嫂新近得了一對雙生兒,正想著好日子才剛要開始呢,怎麼會這樣?”
但她素來是個有膽色的丫頭,倒也並不慌亂,反而認真地懇求道,“我知道,小姐神通廣大,千萬請小姐想個法子,保全了我家這對血脈!”
沈棠歎了一聲,“也許還沒那麼糟。不過你我相交一場,你的哥嫂又是我讓調進京來的,等老夫人這事了了,我便做個主,讓大哥放了你哥嫂侄兒離開。若是將來無事,那再回來也容易,若是果真……那就走得遠遠的,離開得越遠越好。”
按照以往的舊例,主子若是獲罪,仆眾倒也不至於全都一並株連,但家生子和有頭臉的管事丫頭卻是難逃過去的,雖然不至於要了性命,但不管是發配出去還是收作官奴官妓,都要打入賤籍,沒有將來可言。
彆的人家倒也罷了,享受過侯府鼎盛的好處,自然也該承擔萬一落敗的風險。當然這些年所見,若是高門大戶有大廈將傾的跡象時,奴仆多半都是樹倒猢猻散,得到消息之後走得比誰都快,最後陪著主人受苦的忠仆,往往廖廖無幾。
而桔梗的老子娘和哥哥嫂嫂,當初卻是因為了自己而提到京城來的,但不過多久,便即將有著遭逢大難的危機,自己心中到底還是不忍,便想替他們提前安排一番,也好安心。
桔梗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老夫人的事了了之後,我必會被重新發落到彆處去當差。聽說二少爺和二少夫人不多久之後就要搬出,新宅總是要有可靠的人看守,奴婢和老子娘想再求小姐一個恩典。”
沈棠想了想,點頭說道,“我會去向二少夫人求一求的。”
話剛說完,碧笙便拿著匣子進了來,“小姐,需要準備熱水嗎?”
沈棠搖了搖頭,“桔梗,你讓老夫人靠在你的身上,架住她的胳膊方便我行針。碧笙,等我施完針,你便將被子拉住遮攏好,然後再出去叫三位爺進來。”
沒過多久,行針結束,沈沐帶著沈楓沈榕進了屋內,見老夫人尚未轉醒,不由急切地問道,“怎麼還不曾醒?”
沈棠說道,“再等片刻就該醒了。”
她想了想又說道,“祖母若是見我們都在,有些話也許並不願意說,不如我和大哥二弟躲在屏風之後,隻留三叔在榻前伺候。您是祖母親子,她這輩子最疼愛的怕就是您了,因此若是您在她跟前,有些話她許就肯說了。”
沈沐眉頭微動,點了點頭,“如此也罷。”
沈棠三人立在屏風之後,雖然隔著紗線,但卻能看到眼前情景,亦能聽得清楚任何聲音。
果然,不及片刻,老夫人終於睜開了雙眼,見了沈沐先是流著淚喚了一聲,“沐兒!我昏迷了多久了?”
沈沐眼淚滑落,“母親,母親!您可算是醒過來了!您這一睡,已經一年半了啊!”
老夫人大驚,“什麼?”
隨即卻又怒聲喝道,“喬芳娘那個賤人,竟然敢下毒害我,能害我昏睡一年半的毒藥,該是何等烈性!若不是我命大,豈不是就死在了她手裡?哼,沐兒我問你,那賤人可曾受死?”
沈沐心裡一酸,不敢也不忍告訴母親她並不是命大醒來,而是因為刺開了大穴,能得這一時半刻的清醒,等到這回睡去,那就將是永彆了。
於是,他勉強地點了點頭,“母親,您那日昏迷之後,喬嬤嬤就被永寧伯府的人一箭毒殺了,當場便死,沒有留有氣息。”
老夫人聽了先是痛快地說道,“殺得好!”
隨即卻又似乎是醒悟了過來,又是心痛又是悲哀地說道,“沐兒,你舅父……他瘋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