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沈紫妤睜大了眼睛,一臉期待地望著她,與此同時,還有威王和沈沐殷切的目光,她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等到親自上前診斷了之後,才低聲說道,“院判說得沒錯,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起來了。”
沈紫妤不敢相信地望著沈棠,她不斷用手扯著沈棠的身子問道,“大姐姐是神醫弟子,跟那些庸醫是不同的,皇上明明隻是太累了睡過去了,大姐姐快告訴大家,皇上沒事的,他休息夠了就會站起來。快,大姐姐快!”
端和的眼淚不斷湧出,她心中也對這個結果難以置信,不肯接受,但是她知道既然院判和沈棠都已經這樣說了,那結果便不可能再有奇跡發生。
她心中其實一向都對以各種小手段上位的沈紫妤有些輕視,但如今看她這肝腸寸斷的模樣,才知道沈紫妤雖然心機有些深沉,但對皇上果然是有幾分真情的。
這份傷心欲絕讓她產生了認同感,不由將沈紫妤拉在懷中,帶著哭腔說道,“小四,皇兄救不回來了,哭鬨都是沒用的。咱們便在這裡守著他,好不好?”
沈紫妤終於無力地癱倒了下去,她一邊哭著一邊微弱地點頭,“對,我要在這裡守著!”
太醫們跪了一地,院判的麵色也不太好,皇上是在他手中駕崩的,看來他身上這身院判的官袍很快就要易主了,在皇上斷氣之前,他們都要跪在地上,不能離開。
沈沐將威王和沈棠叫到了殿外,他滿眼淚光地望了裡頭一眼,然後低聲說道,“皇上並無子嗣,這繼位的隻能是威王了,但恒王禍亂剛過,宗親和朝臣都還餘驚未了,那位雖然剃度出家了,可難保會有什麼人拿他做由頭,為了確保萬一,咱們還是需要做一些準備。”
皇上還未咽氣,但繼任者的人選卻是必須要考慮好的事情,如今先皇所剩下的子嗣,唯有前太子和威王,前太子早就被廢,又已經出家,那威王便是唯一的人選了。
威王也並不惺惺作態,他知道推辭不得,便倒也坦然接受,“今日已經將禁衛軍的統領處置了,現下掌管禁衛軍的是景陽王的庶弟,是個信得過的,應當不會再出什麼茬子。”
他隨即皺起了眉頭來,“倒是恒王那邊…這一夜已經過去,不知道西域女王要如何處置恒王,還有宮中隱藏的那些效忠恒王的青衣衛,若是不將他們連根拔起,真是讓人不得安心啊!”
西域女王痛恨恒王的背叛,但是同時卻也無法忘懷對恒王的感情,同時恒王還是王子的親父,該對恒王如何處置,確實是一個痛苦而糾結的問題,恐怕不是一時三刻就能作出決定的。
沈棠了解這點,因此並不著急,但卻問道,“那假扮皇上的人,還有永寧伯府的人,如今都在哪裡?”
威王沉沉說道,“那假扮皇上的,你道是誰?”
沈棠不解地問道,“誰?”
威王冷哼了一聲,“是夏止,從前京畿衛統領夏承恩的侄兒夏止。夏承恩被人殺死,他卻一直都無蹤跡,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混入了宮中,一直都易容混在皇上身邊。他們夏家,原本就是恒王的人!”
沈棠想到了永慶門前夏承恩的死法,當初讓她疑惑不解,如今卻豁然開朗。夏承恩確然是恒王的人,但是卻在與羅貴妃的相處之中起了私心,事敗之後與夏止逃出,隻是他那點本事遠又怎能敵過秦家和青衣衛?
掛在城門之前,是為了震懾其他的恒王黨,背叛恒王的下場很慘烈,連夏承恩這樣老奸巨滑心思陰沉的人,都無法逃過恒王的手掌,其他的人自當更加掂量掂量。
而夏止,也許本就不是與夏承恩一路的。
威王沉聲繼續說道,“至於永寧伯府,永寧伯那隻老狐狸倒是還在府中,隻是他的幾個嫡子嫡孫,卻都不見蹤影,想來是事先得到了風聲,早就逃了出去,這人海茫茫,若是他們有心隱藏,一時之間,還真不容易捉住。”
沈棠想到,永寧伯恐怕早就看出恒王此仗敗去的可能很大,但他出於某種彆人難以理解的執念,卻一直都不肯放手,隻是不管是多麼狠毒的虎狼,也都有護犢之心,他終究還是不忍心讓秦氏一族從他手中覆滅。
她忽然想到了秦焱,他當初西門放她離開,因此而被打斷了左手,失去了左手的習武之人便等於廢掉了一半的修為,這樣的他,麵對逃亡生活的時候,該有諸多不便吧?
這樣想著,沈棠心底便有淡淡的哀傷,秦家雖然罪無可恕,這其中自然少不了秦焱的身影,可是他數次救她,若是真的讓他死在她麵前,她心中也會有所不忍。
威王低聲說道,“我早就將他們押入了天牢,本來是想等著皇兄來辦的,可是如今……”
他歎了口氣,“也罷,那就等著到時一並發落罷。”
就在這時,殿內又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皇上……駕崩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