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無表情,心平氣靜,若不是眉心略有緊促,你甚至都看不出他有在關心物理係籃球隊的事情。
不過,張浩然現在滿心都是愧疚和自責,著實不知道應該在這種情況下去用什麼樣的言語來緩解一下或者說是過度一下氣氛上的尷尬。
在外界的印象裡,東北人都是力量和酒量的象征,語言,不是他們擅長的表達方式。
正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顆籃球突然從籃球場裡飛了出來。
幸虧殷海濤的身高臂長,他隻是一個側身,便是巍然不動地攔下了將要砸到張浩然臉上的籃球。
“嘭!”
一聲近在咫尺的悶響驚醒了正在出神兒的張浩然,抬起頭,一陣球風恰好穿過殷海濤的手指,從指縫中撲向了他的臉頰。
即便是籃球已經安安穩穩地停在了殷海濤架在半空中的大手上,張浩然依然是條件反射的把身子向後倒退了兩步。
待發現有驚無險之後,他才吞了一口唾沫,重新走了回來,站在了殷海濤的身邊,用矮了一頭的高度仰視道“謝謝老師。”
殷海濤把球扔給場內的球員,用其因為長期嘶吼而稍有沙啞的聲音說道“舉手之勞。”
對他而言,真是舉手之來,實不為過。
可是對張浩然來說,如果迎麵一球給他砸實了,不是鏡片掉了,就是鏡框腿掉了,再不然就是鼻梁上又要被眼鏡劃出血了。
總之,看習慣了戴著近視眼鏡的張浩然,如果沒有了眼鏡的裝飾,你會驚奇的發現原來,他的五官還真是帶著一股東北味兒的粗魯……換句話說,就是醜。
殷海濤把手搭在張浩然的肩膀上,抖了一抖,低下頭笑道“東北的小夥子,沮喪著臉可就沒有你的樣子了。”
歎了口氣,張浩然無奈道“那又能咋辦呢!三年前的冠軍之師,多麼輝煌,多麼榮耀!如今在我的手裡卻毀的一塌糊塗,我都沒臉去見把球隊交付給我的老隊長了!”
說罷,張浩然又想起了一個人,“彆說是老隊長了,就連葉落今天來找我,我都感覺自己沒臉見他了。”
雖然殷海濤沒有從正麵向張浩然了解物理係籃球隊的現狀,但其實他早就從側麵了解到了這一群孩子們的情況。
所以,當張浩然有話要說卻偏偏欲言又止的時候,他才能表現的冷靜到像是冷漠一樣。
可是,當張浩然這一次提到葉落的名字的時候,殷海濤的反應當即明顯且強烈,就連他摟在張浩然肩膀上的手都為之一緊,“葉落?他去找你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張浩然慫了一下肩膀,“當然是為了籃球隊啊……”
之前,殷海濤的的眉頭隻是微蹙,而現在他的眉頭確實緊促了,神情也是更加認真和專注,好奇道“他不是去年都退出籃球隊了嘛!怎麼現在又來找你說籃球隊?”
腦子一個急轉彎,殷海濤不僅倒吸了一口涼氣,低下頭,把嘴湊到張浩然的耳邊將信將疑道“莫非……他是另有打算嗎?”
“嗯,算是吧!”張浩然cāo著一口濃鬱的東北普通話,“他來宿舍找的我。走的時候,他還特意跟我強調了一句,說是想要回歸。”
殷海濤深吸了一口氣,把搭在張浩然肩膀上的手給挪了下來,反而輕輕地拍著張浩然的脊背,意味深長道“如果他真有此意……那你可一定要抓住機會,務必把他召回球隊裡來。”
說罷,殷海濤雙手交叉搭在胸腔。
雖然還是看著球場上的訓練,但是注意力早就不在籃球場上了,“那小子……好使。當初你們家幾個進隊的時候,我就最看好他,畢竟一屆新人王不是空手就能套出來的。”
在籃球隊裡的時候,葉落並沒有得到幾次出場機會,難得的幾次出場,還都是訓練賽或者友誼賽上的垃圾時間充當一下人數而已。
如果想要用這幾次天不時,地不利,人也不和的比賽來凸顯自己,那對於葉落來說也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不過殷海濤之所以能如此肯定葉落的實力,一則是當初新生賽時猶如神一樣的脫穎而出的表現,另一則是葉落在殷海濤的課上所驚險出來的實力。
或許在其他人看來,那都是一些不足掛齒的事情。
可是在殷海濤看來,一個能夠在期末考試的5v5籃球賽上迫使對手使用聯防乃至包夾的方式來阻止其的進攻,且還能撕裂對手防線的人,除了葉落,他再也沒有看到第二個人。
至少在鹽湖學院裡,能夠達到如此境界,已然實屬不可思議。
況且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發生在課上的細枝末節,葉落都甚至隻是一次不經意的小秀,都讓殷海濤看在了眼裡,記在了腦裡,肯定在了心裡。
“這小子,絕對是一塊好金子!如果能夠好好雕琢,以後必成大器!”
殷海濤對葉落的肯定程度之高,就像一匹千裡馬終於進入了伯樂之眼,一個來之不易,一個更得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