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完了我再補充就是啊。”龐小南自信的說,他覺得自己賺錢的速度應該能趕上張萍花錢的速度,不就是每年資助幾個貧困學生嘛,能花多少錢?
張萍又伸出她的魔爪,拿起賬本朝龐小南撲了過去,“你個暴發戶!基金不是這麼玩的,基金的目的是種子資金,在做慈善的同時也進行一些商業運作,使基金本身的資產不斷提升,然後提升的這部分資金拿去做慈善,那麼這個慈善才能做的長久。”
“哦,原來如此,”龐小南恍然大悟,好在張萍解釋的及時,否則他以為慈善基金就是個無底洞,“那照你這麼說,經營慈善基金不但要懂得花錢還要懂得賺錢咯,那等於還是得拿這個基金去做生意,賺了錢再發給貧困學生。”
“不完全是這樣,”張萍解釋道,“慈善基金一般都用於投資比較穩妥的生意,比如存在銀行吃利息,還有一些穩健的項目,總之慈善基金都是做穩賺不賠的買賣,這樣才不致於會虧本,導致沒有錢做慈善。”
“懂了,”龐小南點點頭,“總之要保證基金的本金安全,是這個意思吧?”
“對的,”張萍揚了揚手裡的賬本,“不過像這樣穩賺不賠的利潤又大的生意,慈善基金也是可以參與的。”
“風險太大!”龐小南不以為然,雖然這個疫情期間的生意是好生意,不過這都有賴於他提前預知疫情的發展,即便如此,也還是有很大的風險,如果是慈善基金,他不會拿來冒這個險。
比如這中間要是任何一環沒有跟上的話,都有賠錢的可能。
“你還是找些穩妥的盈利項目吧,這種經營類的項目再說也複雜了一點,慈善基金的主要精力還是應該在慈善,不是在基金。”龐小南一針見血的指出了要害,他做事喜歡黑白分明,賺錢就是賺錢,花錢就是花錢,不能本末倒置。
“好吧,不過這個基金的存在形式我們還有待商榷。”張萍表達了她的顧慮,“像我們這種幾百萬級彆的助學基金,學校不一定感興趣,再說了,這個基金說白了就是你出錢我出力,我們倆都是沒有基金運作經驗的學生,學校不見得會信任我們。”
“哎呀,說了這麼久,有些口乾舌燥了。”龐小南瞟了瞟張萍,又看了看天上。
“你等著,我去拿水。”張萍轉身蹭蹭蹭的往倉庫走去,沒一會兒就拿著兩杯豆漿出來了,這是龐小南早上帶過來的,多帶了一杯是怕還有人要喝。
“來,給你。”張萍遞過其中一杯豆漿,龐小南狐疑的接過來,問道“哪杯是你喝過的?”
“你那麼講究做什麼!”張萍白了龐小南一眼,“你放心!我沒病!要麼你就都彆喝!”
龐小南趕緊拿起吸管嗦了一口,嘴裡嘟囔著“我這也是講衛生嘛。”
“哼,窮講究!”張萍狠狠的喝了一口豆漿,“我都沒嫌棄你有病!”
“我剛剛想了一下,”龐小南繼續喝著豆漿,“你說的基金的形式,其實恰恰因為是我們倆運作的基金,它這裡麵有很多文章可以做。”
“什麼文章?”張萍也喝著豆漿,兩人靠在棗樹上,一樹二人二豆漿,很有意境。
“在校學生辦基金,辦助學基金,這對於學校來說也是很大的噱頭吧?”龐小南舉起豆漿杯和張萍碰了一下,“要是媒體肯定會這麼報,東力軍校在校大學生辦起助學基金,幫助困難同學改善生活。”
“這有效果嗎?”張萍不以為然,“我們學校可是軍校,吃住全包,學生不存在愁吃穿的情況,這種打感情牌的宣傳用處不大。”
“吃穿不愁,但是生活還是不如一些富家子弟吧?”龐小南卻認為感情牌要打,“如果通過基金的幫助和自己的努力,能夠使家境貧寒的學生達到和普通學生一樣的生活水準,這個助學基金的作用還是有人關注的。”
“你是想打眾生平等的這張牌,”張萍讚同的點了點頭,“這倒是個好的出發點,畢竟我們國家的憲法就宣揚人生來自由平等,可是因為家境的關係,其實很多地方是不平等的。”
“能跟憲法扯上關係,你也是個人才!”龐小南衝張萍豎起了大拇指,“沒錯,就照你這樣的思路去宣傳春筍基金,我相信學校也會感興趣的。”
“學校的這一關過了,”張萍現在吸豆漿的姿勢很溫柔,抿著吸管小口小口的嗦著,“但是我們還得考慮以怎麼樣的形式去幫扶貧困學生,直接發錢的套路太低級了,而且本身學校就有官方的助學基金,很多校友都往裡麵捐錢,如果是這種形式,那還不如直接給學校捐錢,也不用格外成立基金了。”
“所以啊,剛才我想了一下,不能直接給錢,”龐小南從棗樹身上直起了身子,用另外一隻沒有拿豆漿杯的手指向了倉庫裡麵忙碌的同學,“我覺得以這種形式來幫扶,是最好的手段。”
“什麼手段?勤工助學嗎?”張萍看了看那些打工的同學,又看了看龐小南。
“這應該不算勤工助學吧,你知道我們學校勤工助學的價碼的,哪有這麼高的工資。”龐小南問過黃名戶勤工助學能拿多少錢,黃名戶說一個月工資夠吃半個月的麵包。
“工資再高不也是打工,跟勤工助學的性質差不多。”張萍一針見血,雖然工資是高一點,但是可以選擇的工作很多,社會上還有更好的工作。
“我覺得起碼這種形式可以推廣,”龐小南其實對接受救助深有體會,他小的時候就經常被鄉親父老們接濟,心裡卻總是不舒服,這代表自己是弱勢群體,俗話說的好,人窮誌不窮,不能受嗟來之食,何況這恩情是要還的,怎麼讓被救助的人心裡沒有負擔,其實是很深的一門學問,“至少我們可以讓被救助的對象心裡舒服一些,他們是靠勞動賺取的報酬,不是無緣無故的被人恩典,正所謂,無功不受祿,現在大部分人的心裡都不喜歡占人家小便宜,尤其是考上我們學校的這些高材生,他們在內心一定是不希望被人看做是社會的寄生蟲。”
張萍望著龐小南還略顯稚嫩的臉龐,不由的看呆了,很久之後才點了點頭,“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一定要讓被救助的對象在心裡感到是被平等對待的。”張萍從小在富裕的家庭長大,理解不了龐小南的這種窮苦出身被人接濟的感受,但是在龐小南口裡說出來的道理,他是相當認同的,她覺得龐小南這個年紀應該是承受了不少非平等對待,才有這麼深刻的領悟。
“既然打工這個形式還不那麼完美的話,我想我們再深入一點,”龐小南一杯豆漿喝完,正用力的嗦著最後的一點餘汁,發出呲呲呲的聲響,“我們開辦一個企業,或者經營一盤生意,然後以創業的形式把這些貧困學生吸納進來,當然,也不用他們投錢,出力就行,各自發揮自己的特長,大家一起把這盤生意做好,最後,生意賺了錢,我們就根據每個人的出力大小來分紅,你看怎麼樣?”
龐小南真誠的看著張萍,這是他剛剛深思熟慮後相出的計劃,似乎還比較滿意。
張萍低著頭思索了片刻,終於抬起頭,眼神中滿是讚許,“我覺得可行,這比單純發工資要強多了。不過要開個什麼公司呢,做什麼生意會讓大家都有興趣加入呢?”
“這個就靠你去想了,班長大人,你是基金經理,我隻是出資人。”龐小南一攤手,表示自己打算做甩手掌櫃了。
“好吧,總之我們方向定了,剩下來的就是按計劃實施了。”張萍看著另外一棵棗樹,眼神之中充滿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