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小田莉瑪臉上飄紅,瞥了一眼龐小南,隻見龐小南似笑非笑的正看向自己。
“小田莉瑪啊,你看你出師這麼久了,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再教給你,不過,”托泰克差斯基終於要給點乾貨給自己的愛徒,“我教你一個方法,能夠讓你減慢衰老的速度。”
“老師,你沒騙我吧,真有這麼好的方法?”女人最怕衰老,即使是科學界的女神也不例外。
“這個方法叫做三小時工作法。”托泰克差斯基比了三個手指頭,看向了小田莉瑪。
“三小時工作法,什麼是三小時工作法?”小田莉瑪歪著頭,聆聽托泰克差斯基的教誨。
“三小時工作法,顧名思義,就是每天隻工作三個小時。”托泰克差斯基背著手,悠閒的走在芳草萋萋的原始叢林裡。
“我每天早晨大概七點起床,先用一個多小時在臥室裡吃早飯,邊看報紙邊抽煙鬥。洗漱之後,九點鐘到屋頂書房開始工作,一直獨自待到中午十二點半。工作結束之後,我會下樓陪客人吃午飯,喝酒聊天。午睡之後,開始下午茶聊天時間;接著,和朋友們一起運動,網球、高爾夫、遊泳等;晚飯後,帶著我心愛的中華田園犬去散步;回來,抽一會兒雪茄,再和客人們打一兩局橋牌;十一點鐘上床睡覺,以保證第二天良好的工作狀態。每天工作三個小時,不多也不少,我給自己定下這個規矩並嚴格執行,即便離開家去其它地方周遊,每天上午的九點到十二點也是鐵打不動的輸出時間。”
托泰克差斯基又摘了一朵路邊的野花,放在鼻子旁邊聞了一聞。
龐小南也摘了一朵花,放在鼻子旁邊,一股清香沁入心脾,“老人家,你這三小時工作法是功成名就以後吧,沒出名之前你敢這樣放肆?”
托泰克差斯基放下了花朵,微微一笑,說“小夥子,我幾十年前就功成名就了,但是三小時工作法從我剛剛做大學教授起就這樣做了。我發現這個方法至少有三個好處,1是輸入與輸出的比例。輸入為主,輸出隻占每天三小時,廣泛的獲取輸入資源與信息,對輸出是十分必要的。也就是說我獲得的大部分知識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釋放出去,換句話說叫厚積薄發,所以我才能有很高的產出和很高的輸出質量,2是娛樂主動權的掌控,這份生活作息表,順應了我的生物鐘習慣,娛樂的種類和時間,也是由我主動安排和選擇的,不是任由其放縱或被他人影響。3是每天確保有輸出,三個小時的專注性輸出,在書房裡集中精力寫作,不允許任何事情乾擾。哪怕是實驗室著火了,都影響不到我,我又不是救火隊員,救火的事我操心也沒用。”
“有道理,”龐小南點了點頭,“你是怎麼發現這個規律的?”
“我曾經也像很多立誌於從事科研的人一般,沒日沒夜的工作,但是後來我發現,”托泰克差斯基活動了一下肩膀,“我的健康狀況越來越差,而我的科研進度卻停滯不前,我每天忙忙碌碌,卻反映了我做事沒有計劃,目標不夠清晰,無意義的事情做的太多等缺點,於是我反思了一下,是每天的忙碌掩蓋了我傻x的事實,我那不叫忙碌,而是叫庸碌,世上大部分人都如此,每日奔波卻不知道一生為何,所以我及時的調整了狀態。”
托泰克差斯基又將手中的花兒放在鼻子麵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從我的狀態調整為三個小時工作法之後,我感覺整個人輕鬆多了。從此神清氣爽,科研成果也是接踵而至,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難怪那個時候,每天上午都不見你的人影。”小田莉瑪回憶起在托泰克差斯基手下求學的那段日子,每天上午都是獨自學習,根本見不到托泰克差斯基的影子。
“是啊,那個時候我就開始三小時工作法了,”托泰克差斯基笑著看向小田莉瑪,“你們任何人在上午的時候都看不到我,因為那是我的私人時間,誰都不能打擾我,但是過了上午,我就自由了,我就放鬆了,我就可以開開心心的指導你們,或者去乾彆的事。”
“這就是你說的永葆青春的方法嗎,老師?”小田莉瑪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保養的辦法,不用任何的化妝品,藥品,隻是靠減少工作時間,就能防止衰老。
“怎麼,你還不信啊,你看看我,”托泰克差斯基彎了彎右臂,“你覺得我不夠強壯嗎,你覺得我拖了你們的後腿嗎?你覺得我這次參加這個要命的探險活動,是自不量力嗎?”
“行了,老人家,我相信你,”龐小南笑嗬嗬的按下了托泰克差斯基的手臂,實在不忍看到他那枯槁的肌肉,“你是好樣的,比很多年輕人都要優秀。”
說話間,隊伍中突然有一個人毫無前奏的倒了下去。
是布裡奇摩爾根的助手,“紅勞斯,你怎麼了?”布裡奇摩爾根蹲了下去,急切的扶起了助手的上半身。
“老板,我全身無力,發冷,好冷啊……”紅勞斯牙齒打架,有氣無力的應答道。
“怎麼了?”布克頓林發現後麵隊伍的異常,及時的趕到了現場。
“少校,我的助手可能是病了,有可能是感冒,他的雙手冰涼冰涼的。”布裡奇摩爾根握著助手的手掌,感到一股侵入骨頭的寒意。
“南德格勒!”布克頓林朝隊伍的後麵大喊。“南德格勒,你快過來一下!”
很快,南德格勒就出現在了布克頓林的麵前。
“查一下,他得了什麼病,會不會傳染?”布克頓林眉頭緊鎖,這個時候得病,真是太不會挑時候了,以他在叢林裡那麼多年的經驗來看,有時候要命的並不是敵人,而是疾病。
南德格勒俯下身子去,摸了摸紅勞斯的額頭,又掰開紅勞斯的眼瞼看了兩眼,最後試了試紅勞斯的雙手溫度,看著布裡奇摩爾根,說“布裡奇摩爾根先生,請你先離開你的助手,這很可能是傳染病。”
布裡奇摩爾根一愣,隨即很快鬆開了抱著助手的雙手,飛快的躲到了一邊。
“你之前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咬過?”南德格勒轉向紅勞斯,一字一句的問道,他知道此刻紅勞斯的感覺減弱,聽覺可能也不靈敏了。
“是……是被咬過,我的脖子上……被一隻很大的蚊子咬了一下……不過,我把它打死了……”紅勞斯有氣無力的答道,說出這幾個字用儘了他極大的力量。
南德格勒轉動紅勞斯的脖子,看到了那個紅腫的被蚊子咬到的傷口,一個針眼大小的空洞,周圍是紅腫的凸起,就像小山丘一般,那空洞裡還滲出黃色的膿水。
南德格勒飛快的從隨身的藥箱裡拿出針管,上了一管藥,然後朝紅勞斯的手臂上刺去。
打完針,南德格勒起身,對布克頓林說“隊長,很可能是瘧疾。”
“你確定嗎?”聽到瘧疾兩個字,布克頓林的心裡哇涼哇涼的。
“從他描述的情況和發生的症狀來看,應該是瘧疾沒錯了,”南德格勒低下頭去看了紅勞斯一眼,“我們這裡沒有必要的檢查設備,不過八九不離十,他就是感染了瘧疾,而且這個瘧疾的發作程度很快。”
南德格勒擔憂的看向布克頓林,“照這個發展的態勢,他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布克頓林也低下頭去看了紅勞斯一眼,然後拉著布克頓林走到了一邊,叉著腰問道“什麼瘧疾這麼厲害,才被感染就會死?”
“瘧疾的發病程度是看瘧原蟲的厲害程度的,”南德格勒環顧四周,眼睛裡滿是驚恐,“這個該死的叢林,不知道這裡的蚊子到底有多厲害,這是我見過的發病最快最厲害的瘧疾了。”
“從人體感染瘧原蟲到發病稱潛伏期。潛伏期天數不一。一般間日瘧、卵形瘧14天,惡性瘧12天,三日瘧30天。感染原蟲量、株的不一,人體免疫力的差異,感染方式的不同均可造成不同的潛伏期。有所謂長潛伏期蟲株,可長達8~14個月。輸血感染潛伏期7~10天。胎傳瘧疾,潛伏期就更短。有一定免疫力的人或服過預防藥的人,潛伏期可延長。但是看紅勞斯這個情況,根本就沒有潛伏期!”
南德格勒捏緊了拳頭,黑曼巴護衛隊不但要對付明眼看得到的毒蛇猛獸,還得提防這叢林裡四處埋伏的蚊蟲,太艱難了。
“潛伏期後是發冷期,也就是畏寒,先是四肢末端發涼,接著會覺的背部、全身發冷。皮膚起雞皮疙瘩,口唇,指甲發紺,顏麵蒼白,全身肌肉關節酸痛。進而全身發抖,牙齒打顫,有的人蓋幾床被子不能製止,持續約10分鐘,乃至一個多小時,寒戰自然停止,體溫上升。現在紅勞斯的情況就是發冷期。”
南德格勒往紅勞斯躺著的地方看去,此刻,紅勞斯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草地上,沒有人敢靠近,誰都不想惹禍上身,紅勞斯顯得很淒涼,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可是大家都隻眼睜睜的看著,沒人上前哪怕是關心的問候一句。
“發冷期之後就是發熱期了,冷感消失以後,麵色轉紅,體溫迅速上升,通常發冷越顯著,則體溫就愈高,可達40c以上。高熱患者痛苦難忍。有的輾轉不安,呻呤不止;有的譫妄,撮空,甚至抽搐或不省人事;有的劇烈頭痛、頑固嘔吐。患者麵赤、氣促;結膜充血;皮膚灼熱而乾燥;脈洪而速;尿短而色深。多口渴,想喝冷飲。持續2~6小時,個彆達10餘小時。發作數次後嘴唇和鼻子常見皰疹。”
南德格勒皺著眉頭看向布克頓林,“我看紅勞斯馬上就要進入發熱期了,照這個情況,恐怕他挺不過發熱期,隻怕會……”
南德格勒沒敢說下去,但是他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確定他沒救了?”布克頓林沒想到才走了沒多遠,他們又要失去一個夥伴。
“我們缺少必要的藥品,而且就算帶了治療瘧疾的藥物,但是並不一定能針對這裡的瘧原蟲,”南德格勒張開雙臂,抬著頭,像要擁抱整個森林,“這裡的物種太變態了,這是我見過的最嚴重的瘧疾,沒有之一……”
就在南德格勒話音剛落的時候,紅勞斯那邊傳來了痛苦的叫喚,布裡奇摩爾根也朝這邊喊道“南德格勒,你快過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南德格勒飛快的跑了過去,隻見紅勞斯在地上打滾,臉上的皮膚紅的發紫,南德格勒伸出手摸了摸紅勞斯的額頭,隻接觸到皮膚就立馬彈開了,太燙了。
南德格勒起身,抓著布裡奇摩爾根的手腕,拉到了一旁,冷靜的對他說“布裡奇摩爾根先生,我很遺憾的通知你,你的助手得了瘧疾,很嚴重的瘧疾,隻怕是保不住性命了,你有個心理準備。”
“什麼,瘧疾?”布裡奇摩爾根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大怒道,“你以為我是白癡嗎?瘧疾是可以治療的,你剛剛不給他打了一針嗎?為什麼沒有效果?”
“我剛剛打的隻是抗生素,我們沒有治療瘧疾的特效藥,”南德格勒耐心的解釋,“就算是現在我們在哈利路亞大陸的最好的醫院,瘧疾也不是能夠百分百治好的,何況這個鬼地方,我們連最基本的醫療器械都沒有……”
“我不管!”布裡奇摩爾根打斷了南德格勒,“我花錢請你們是乾什麼吃的!為什麼你們出發之前不準備好所有的藥物,應對所有會出現的情況,一個瘧疾就把你們搞的束手無策,那以後我們的性命你們拿什麼保護!”
布裡奇摩爾根發火的聲音傳到了科考隊每個隊員的耳中,雖然他們都知道這不能怪黑曼巴護衛隊的不周到,但是他們都對未來充滿了深深的擔憂。
布克頓林聽到南德格勒和布裡奇摩爾根的爭吵,很快趕了過來,他出言勸說道“布裡奇摩爾根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們確實無能為力,我們的醫療係統隻能保證即使救助受傷的患者,做不到萬能,否則我們就該帶上整個醫院,那是不現實的,聽我說,紅勞斯很可能危在旦夕,為什麼你不冷靜下來,抓緊時間跟他道個彆呢?”
布裡奇摩爾根大叫了一聲“啊……”隨後狠狠的看了南德格勒一眼,轉身向紅勞斯滿地打滾的地方跑過去。
當布裡奇摩爾根走到紅勞斯的跟前,紅勞斯已經停止了翻滾,兩隻眼睛裡充血嚴重,眼神渙散,充滿了深深的疲憊。
雖然紅勞斯是布裡奇摩爾根的助手,但是兩人其實是很好的玩伴,說是從小一起長大也不為過。
從小,紅勞斯就是布裡奇摩爾根的好朋友,紅勞斯一開始不知道布裡奇摩爾根的真實身份,摩爾根家族也從小隱瞞了布裡奇摩爾根的所以顯赫資料,所以,紅勞斯一直把布裡奇摩爾根當成是兄弟般的家人。
直到長大成人後,紅勞斯才知道布裡奇摩爾根是這個世界上最神秘財團的繼承人,而布裡奇摩爾根也沒有嫌棄紅勞斯的家庭出身,一直把他帶在身邊,當作是自己最親密的夥伴,儘管身份上是上下級,感情上卻是兄弟般的存在。
所以剛才布裡奇摩爾根衝著南德格勒發火,就是因為知道自己最親密的夥伴要離開自己,有些接受不了。雖然家族的長輩一直告誡自己,世界上隻有財富才是真正的親人,但是布裡奇摩爾根失去誰都可以,就是不忍看著陪自己長大的小夥伴離開自己,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眼下,紅勞斯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布裡奇摩爾根跪在了他的身邊,伸出雙手抱起了他的上半身,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