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佑也在啊。”
這一出聲,瑞熙回過神來抹了抹淚痕,趕忙道“爺爺。”
古時佑也禮貌地問了聲好。
宋君練自然知道古時佑來做什麼的,歎了一聲“哎,爺爺不好……爺爺養了這麼一個混賬東西。”
瑞熙趕緊迎上去開導,“爺爺,都過去了。”
瞧見古時佑緊蹙的眉峰,宋君練拉住瑞熙的手,沉痛道“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她泛著眼淚,搖了搖頭,念叨著“都過去了,爺爺放心,我知道我現在是宋家的媳婦,我也沒忘之前我許下的宣言。”
瑞熙的態度讓宋君練放寬了心,隻是他仍覺得對不住古家。
知道古時佑不是那麼不講人情的人,於是對他說道“阿佑,這事是我們宋家的錯,但今後我們也是一家人了,一家不說二話,我們該親的還是要親,該認錯的還是要認錯。改天我親自帶著那混賬給你們家道歉去,但莫要因此疏離了我們的親家關係啊。”
古時佑溫和的眼神瞥過來,瑞熙眼巴巴地望著他。
他道“宋司令,您說的我都聽進去了。我隻有瑞熙這一個妹妹,在家裡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當然也不希望她在婆家受欺負。”
宋君練立刻答應道“怎麼會!瑞熙將來可是宋家的女主人,誰敢欺負她我老頭子第一個不答應!”
拍了拍瑞熙的手,他接著道“宋家不久之後就有繼承人了,這還要多虧我們瑞熙,爺爺知道你受苦了。”
宋君練不愧是宋君練,說話的語氣委婉輾轉,又不失氣魄,重要的是他對瑞熙表現出的那一份信任才讓古時佑消散心中那一份積怨。
……
一切事宜處理完畢之後,瑞熙才被宋君練派車送回了青山園,中途可安和可可來看望她,知道她們大多都想來安慰她,但她真的需要一個人獨處的空間。
於是謊稱自己已經睡下了。
一個人躺在空曠的床上,宋君練讓人把房間重新裝修了一遍,又打通了隔壁的一間客房,合並為一間,本是為了讓他們住的舒服,可這樣一來,房間難免顯得空蕩蕩許多。
在這偌大的房間裡她覺得自己如塵埃,猶如她在宋律希心中所占的比重一樣。
臥室裡柔柔的光芒縷縷鋪開來,她的發絲鋪在一張大紅色的床上,一個“喜”字被她放在手心裡仔仔細細研究。
精致的手工剪裁,要經曆多少年的訓練才能有今天惟妙惟肖的手工作品。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一雙手,被消毒水浸泡得略微粗糙的一雙手,誰還記得她曾經那般順滑過呢?
人們往往看到的是結果,而常常忘了思考過程。
是否愛情能結果她無法預料,但她享受追逐他的那段時光就好。
翻了一個身,拿出手機對著自己拍了一張照片。
大紅色的床上,她穿著之前精心準備的紅色睡衣,如墨般的發絲交織著大床上紅色的光彩,在燈光下那般魅惑的眼眸和唇瓣,性感中又露出一絲不幸。
編輯了一行字,伴隨這張照片發了出去。
……
宋律希半個小時前已經回來,走在冷風中,他的臉上掛了彩,那是被宋君練拿煙灰缸摔到。
回去梅居的路上,他腦子裡盤旋宋律希狠狠警告的話語。
“我不希望你們之間再出亂子!從今天起,瑞熙就是你的妻子,婚禮的事情沒有人再敢提及,但你必須向你老婆認錯去!”
“今天的事她忍著說沒事,但心裡委屈著,女人家難過時就想找份安慰,立刻回去安撫你老婆去!還有,她現在懷著孕,經不得驚嚇,要是因為這事兒孩子出了事,我拿你是問!”
冷著一張臉,湖邊吹來的風也不甚寒冷,他一想起古瑞熙那個女人,居然還想問一句。
她,哭了嗎?
話未出口,他眼角笑了笑,挺混賬的,沒錯,他是挺混賬的。
那個女人委屈了?獨自一個人的婚禮,難道她不應該心滿意足了嗎?
他冷笑著,可心裡同時湧出一陣心疼,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