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穎姿撐了撐手臂,把自己往上麵拔高一些,“我和景安小時候跟著爺爺的時間很多,我爺爺喜歡看書,從小就讓我們學習四書五經什麼的,景安很喜歡,我不怎麼感興趣,後來學醫,看的都是醫學書籍,都快變成文盲了,現在正好補補課,靜靜心。”
洛寒忽然覺得,眼前的高穎姿很不一樣,也許是被書籍影響的,她竟然有了些恬靜的氣息,雖然……好吧,她不該太主觀。
“挺好的,腹有詩書氣自華。”洛寒把書放下,擺好。
高穎姿不敢自居,轉而道,“其實有件事一直想問你,就是當年我把你的體檢故意造假,說你感染了hiv(艾滋病),你怎麼直接就信了?你是個聰明的女人,那麼大的事,應該反複確認才對吧?”
洛寒心裡罵了聲我靠!
她都不願意提了好嗎!
“我後來查了一次,但是哪兒比得上你狠,在我的第二次檢查上又造假,連著兩次都是hiv陽性,你覺得我還有勇氣查第三次?坦白說,誰都不是鐵打的,心都很脆弱,那種檢查結果,我沒有勇氣一次次的刺激自己。”
洛寒閉目。
傾斜的陽光緩緩灑下,她纖長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白皙的肌膚上麵,暗影如蝴蝶。
高穎姿又打開了書,剛才的一瞥,她被眼前女子的容顏驚豔,一瞬間,她很是自卑。
“對了,唐靳言呢?被我罵了一頓,不敢來看我了?”她借著書本掩了半張臉,藏住了失落。
“晚上有活動,慶祝他回來,林熙雯帶隊,估計要去什麼燈紅酒綠的地方。”洛寒笑,“她以前很喜歡靳言。”
高穎姿不再答,因為她清楚,像唐靳言這樣溫暖體貼的男人,誰不喜歡呢?
“看到一個很好的句子,我念給你聽吧,挺符合我的心境——春風依稀十裡柔情,夜月已是一簾幽夢……花瓣正準備一瓣一瓣地辭枝。”
她輕音輕軟溫柔,有著病重的憔悴和無奈。
洛寒麵色沉痛。
高穎姿這是在拿自己做比喻,暗示自己命不久矣。
恰如——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
龍梟看了一會兒材料,電話響了。
“大哥,我剛從爸……那個,我們董事長辦公室出來,我當麵跟他提了杜淩軒統籌江城項目的弊端,但是他不聽,我懷疑他們私下有交易,杜淩軒是個狼,我不得不防備。”
龍澤腳步匆忙的走到電梯口,按了電梯,往下。
“嗯,說說你的想法。”龍梟將文件碼放好,端起咖啡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放鬆。
龍澤頭大的搓眉心,“我現在看他就跟霧裡看花一個意思,搞不懂他到底想乾什麼,但是我想,大概不至於把bk交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