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江徹如今是什麼人?”
聞太師睜開雙眸,落在問劍真君的身上。
“知道。”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如此?”
張三聽著聞太師的話,一時默然,心下更有些後悔不該聽老祖的話,因為用這種方式,之後必然也無法再進行迂回。
江徹的重托,也可能就此失敗。
上首的聞太師,不等張三繼續多言,繼續道:
“先天庚金之氣,老夫是不會與江徹交換的.”
張三無奈頷首,心下暗歎一聲,剛想好說什麼,就聽見聞太師話音一轉,接著道:
“不過此物雖然不會與他交換,但可以送給他。”
張三聞言,頓時抬起頭瞪大了眼睛。
不願交換。
隻願白送。
這是個什麼邏輯?
一時之間,張三竟有些想不明白。
而聞太師也直接抬手,阻止了張三的繼續發問,沉聲道:
“此事事關隱秘,你不必問詢,先天庚金之氣交給你之後,你隻需要告訴江徹一句話即可。”
“什麼話?”
“老夫與他恩怨已清,日後讓他好自為之。”
張三沉默幾息後點了點頭,心中隱隱明白,聞太師和江徹之間可能是有著什麼他不知道的話,當即也不再追問。
隻要江徹交給他的事情辦好即可。
片刻後。
聞太師命人取來了先天庚金之氣,將其交給了張三,而後將其送走,他則是半躺在天淵殿的大椅之上,長舒了一口氣。
肩上的擔子,終於是徹底卸下來了。
雖然有些取巧,可他,也算是無愧了。
畢竟先天五行之氣乃是罕見的靈域聖物,連顯聖大能都十分渴求,他將其白送出去,也算是了了曾經的那個諾言。
至於此物江徹究竟會如何用,他並不擔憂。
他已經知曉,江徹成就了武神之尊,遠非一般的陽神武聖可比,搜集先天庚金之氣,大概率就是為了突破顯聖做準備。
隻是他對此完全並不害怕。
因為先天五行之氣,萬分珍貴,一般人幾乎很難將其集齊,更莫說什麼踏入顯聖了,江徹即便是能搜集,也得耗費數以百年的時間。
但他,卻不會給江徹這個機會。
當然,如果日後真有與江徹交手的那一天,看在對姬成道的那個承諾的份上,他會儘可能的保全江徹的性命。
否則日後他確實難以去麵對隕落的姬成道。
在拿到先天庚金之氣後,張三便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天淵城,朝著中原的方向而去,除了護送此物之外,張三此番也是準備在中原曆練一番的。
自他出生起,便幾乎沒有離開過天淵城,對於外界的一切都很新鮮,而已經成就了武聖,也意味著他,即便是橫行天下,也能保自身無虞。
畢竟除了遇到人仙之外,就算是遇上顯聖大能,他也能夠借助虛空亂流逃命。
與此同時。
一路疾馳前往東方的而去的魏公公,也終於是抵達了天淵城,此番,他是孤身前來,並沒有帶太多的儀仗隨從。
免得給聞太師帶來什麼壓力。
畢竟,就算是聞太師再度抗旨,朝廷也不能大肆宣揚,否則,朝廷的威望就會徹底降至穀底,而他此番來,也是背負著巨大的壓力。
“多年未見,太師風姿,更勝往昔啊。”魏公公見到聞太師的第一眼,便眯起了雙目,眼中流露著些許滄桑。
他跟聞太師年少時相識,關係尚可,可這幾百年來,卻幾乎沒有見過幾次,每一次,都感覺世事滄桑,變幻無常。
“你我之間,就不必再客氣什麼了,坐吧。”
失去了那個重擔,在麵對魏公公的時候,聞太師也沒有了壓力,臉上浮現著重見老友般的喜悅,他們的壽元雖然還有一些。
可終究也稱不上太多。
日後總會有人先走一步。
“好,那老夫就嘗嘗你們天淵城的靈茶,比之京城如何。”魏公公嗬嗬一笑,二人之間心中都藏著事兒,可並沒有第一時間直接道出。
而是十分感慨的寒暄起來。
憶崢嶸,憶往昔、憶曾經的一些江湖大事。
直至半晌之後。
二人該回憶的都回憶完之後,魏公公這才準備開始談正事。
“我此番來,你應該清楚是為了什麼,現在天下局勢混亂,朝廷舉步維艱,失去了靠山神王之後,僅憑陛下一人。
已然難以再掌控局勢,這才使得佛門做大,你我都是曆經了數位帝王的存在,對太師你的忠心,魏某是不會懷疑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實在是沒有辦法,魏某也不會來這一趟,實在是朝廷快要撐不下去了”
“朝廷的局勢,已經敗壞到了這種程度嗎?”
聞太師皺起眉頭。
“北方蠻族虎視眈眈,陳兵數十萬,南疆巫神殿欲收漁翁之利,反王江徹提兵造反,彙聚了北陵齊氏等南方大族。
而朝廷則是難以鎮壓,若是一味地依靠佛門,日後恐怕這朝廷也就名存實亡了,封禦疆不會在這個時候相助朝廷。
能夠力挽狂瀾的,隻有太師你了,隻有你和須彌勒菩薩一起出手,兩位人仙鎮壓天下,方能重定寰宇。”
“老夫明白了。”
聞太師點了點頭。
“魏某此番來,帶來了陛下的旨意,更帶來了幾位先帝的信物,至於聖旨你我之間,就不必宣讀了,太師隻需要告訴老夫。
此番,你究竟願不願意還朝?如此回去後,魏某也能有個交代。”
聞太師背負雙手,看向遠方:
“之前拒不奉詔,是不願違背太祖的遺願,可如今既然魏兄都帶來了曆代先帝的信物,若是老夫再拒絕,就真的成了亂臣賊子了。”
魏公公聽明白了意思臉上浮現出笑意:
“多謝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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