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舞顧靖風!
時間一晃便將將到了十一月底,巧得是,那一天是咱們顧光曄小朋友的周歲,亦是沈婉靜小姑娘的百日。
為著那時候水月庵的事,沈婉靜的洗三宴滿月宴都不曾大半,為了讓府裡頭熱鬨熱鬨,添添喜氣,沈太夫人乾脆說,讓沈輕舞帶著孩子來一並的,把曄兒的周歲宴與婉丫頭的百日宴一並的辦了,大家一起熱鬨熱鬨樂嗬樂嗬。
原本隻是想著家中人聚在一起一並的熱鬨一番,卻沒想皇上決定為曄兒大操大辦一次,這一下,禮部的人便是跟著一塊的忙活起來。
宴會不曾開在鎮國將軍府,而是選在了沈尚書府,沈尚書府現下張燈結彩,一掃往日肅穆。
沈輕舞大早上的便起了身,前些日子,她就挺著自己的大肚帶著顧光曄一並的回到了沈尚書府居住,顧光曄現下已經能夠邁著自己的小短腿時不時的走上那麼幾步,撅著屁股走路的模樣,說不出的好玩與可愛,惹得滿府上下的人,都恨不得把他揉進了自己的懷裡。
沈夫人更是不用說,這一下子,手裡頭抱著一個沈婉靜不撒手不說,還要再帶上一個顧光曄,後頭在跟著一個已經大了的沈若光,沈若光小朋友很傷心,從前他在自己的祖母麵前最得寵,現在被一屁股撂在了自己的祖母後頭,當真說不出的難過。
好在還有沈輕舞做的各色玩具陪著他,一眾人又是眾星捧月的哄著,這樣才算把小少爺給哄住了。
換上了一身絳紅色蘭花緙絲雲煙紋對襟長裙的沈輕舞,隻簡簡單單的在同心髻上簪們一對碧玉簪,現下的她,懶怠的很,頭上根本不願意戴了任何的過於複雜的飾物,孩子已經足月,她現下一雙腿已經水腫到按下去,便是一個坑的地步,吃了多少藥也不見效,整個人因為水腫圓了一大圈,渾身都還不住的癢癢,想去撓。
每天每夜的睡的不舒坦,換了安神藥,吃了保胎藥,也不管用,連臉上的那塊黑斑也已經開始擴散,無名這幾個月一直都不曾走,住在季府之中,幫著她配藥,換藥,可這黑斑,每天每夜的換藥,也已經擴散了整張臉,現下,她隻能在臉上彆上了一塊輕紗,用來遮掩。
顧靖風發了信兒給溫夙,可是也不見溫夙有回信,人也不曾回來,妊娠期間的焦躁,讓沈輕舞每天都顯得過的那樣氣不順,孩子頂著胃吃不下東西,氣又喘不出,眾人都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看著她那巨大的肚子,所有人都等待著孩子的出生,好讓沈輕舞少受一些苦。
“可都好了?”霓裳進來的時候,沈輕舞正把那輕紗彆再發間,雖說有輕紗遮掩,可那一塊黑斑卻依舊十分的打眼,看著也隻是欲蓋彌彰的模樣而已。
“在這麼長下去,我覺得我馬上要成花斑狗了,你瞧瞧,這邊臉上也長出了一塊,那會大義淩然地說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臉上長出東西,可這麼看著,那麼醜忽然又在意了,真是氣憤。”沈輕舞半開著玩笑,半指著自己另一邊的臉頰說道,眉眼之間滿是哀愁。
霓裳見她那樣,隻讓她趕緊的把手放下來,她臉上又發起了癢,又在那兒不停的撓了起來“行了吧,等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了,再想辦法,前些時候,一直都控製的挺好的,現在孩子要出來了,一下子攔不住了,才會這樣,那位無名先生的醫術挺厲害的,你隻瞧著,若沒有他,你現在整張臉都已經廢了就知道了,知道你氣惱,我這兒愧疚的和你賠個不是,你瞧著如何?”
“我現在也就隻能多念幾遍,阿彌陀佛的希望自己的臉再不擴散,你就彆跟我這兒矯情了,我昨天夜裡頭又沒有睡好,所以就跟你抱怨幾句,沒有故意刺撓你的意思。”
霓裳的話音剛落,沈輕舞便自覺失言的在旁與她一並說道“換個角度想,我或許會比你做出更瘋狂的事情還說不準,那個時候,立場不同罷了,你彆整天的鑽牛角尖,好不容易鑽出來了,彆在又鑽回去,我可不想跟你在一起的壓在什麼地方,在讓你回心轉意。”
“去你的。”聽沈輕舞這樣的開解自己,霓裳隻啐了她一口,隨後看著沈輕舞身後的素歌與素心滿麵紅光的模樣,早聽說好事將近的,在那兒乾脆打趣起了素歌與素心“早聽說了,等你們出嫁的時候,除卻這位祖宗給你們的一份,我也有給你們的,再怎麼說,你們可都是陪著我從小到大的,雖然說,你們後來叛變了,可禮我還是要送的。”
“小姐”素歌與素心當下紅了臉,含羞帶怯了起來。
沈輕舞則在一旁笑著道“叛變什麼呀,你是土匪頭子,還是倭寇蠻夷,不過說起來,她們的好事是快了,我準備過些天帶著他們去季北宸的珍寶閣與天香坊看看,雖說我手裡頭是有許多好物件,可那些都是宮裡頭禦賜的,成親的時候戴著還好說,那是光宗耀祖,平常的時候,她們肯定一個不好帶的,我去季北宸那兒找些好的,日常戴的,前些日子,我還在天九街那兒看了兩處相臨的宅子,是三進的宅子,裡頭什麼都有,我這兒都給她們看好了,你隻管出銀子就是,讓她們風風光光的出嫁,讓母親做了她們的全和人,送她們出嫁,母親是最好的人選。”
天九街的房子最靠近內城,多少達官貴人擠不進內城的小官小吏都在那兒置有房產,那兒的房子寸土寸金,兩座三進的院子,不用想便也知道需要花費多少的銀兩。
“母親自然是最好的人選,既是出嫁,素歌與素心都是無父無母的孩子,那乾脆直接從沈尚書府嫁出去,由哥哥親自送嫁,沈尚書府出去的丫頭,又是由年輕有為最受皇上器重的沈敬軒送嫁,往後去到了人家的家中,那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誰都不能小瞧了去。”霓裳見沈輕舞說的起勁,她亦是在旁不停的點了頭,連聲附和道。
“母親說了,兩個丫頭從小在沈尚書府長大,就和自己的親閨女一樣,母親早就打了一套金累絲嵌紅寶石壽字蝙蝠點翠的頭麵,兩套都是一模一樣的,我瞧著都眼熱。”
兩個丫頭自聽了這一番話,說的她們當下就流了淚,齊齊的跪在了沈輕舞與霓裳的跟前,在那兒淚流滿麵著“奴婢們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兩位小姐這樣的照顧與恩德,這一輩子,我們都會為兩位小姐點了長明燈,日日祝禱你們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