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怒斥道“那是唐門的事,你最好不要卷進來,隻要誰敢進入蜀中挑釁,唐門一律殺無赦。”
楚天闊也怒道“那混元教在蜀中伏擊我和義父,害我義父殞命岷江,唐門為什麼視而不見?唐門如果不是無能就是和混元教同流合汙,不管哪種,我都得去蜀中一趟。”
唐婉顯然氣得不行,連續“你…你…”好幾聲,“從來沒有人敢這麼侮辱唐門,你敢踏入蜀中一步,我就親自殺了你。”
楚天闊不屑地一笑“這不正中你下懷嗎?何必jg告我?反正你也要拿我的命,我就正好送上門去,我死了,你的恥辱也報了,豈不皆大歡喜,我何樂不為啊!不就爛命一條嘛!”
唐婉氣得說不出話來,從窗口飛了一把銀針進來,然後一跺足,轉身飛走了。
楚天闊扯了一條毛巾把銀針卷了起來,再側耳傾聽,顯然唐婉已經走遠,心中卻有些後悔,不該對唐婉這麼刻薄,畢竟她一片好心jg告自己不要去唐門,隻是為何她始終不肯說唐門到底和混元教是怎麼回事?恐怕義父之死,唐門還是有責任的,這麼一想,楚天闊突然感覺有些慌亂,因為即將要和唐婉為敵,雖然她一直嚷著要取自己的命,但還是在蒙山山下救了自己一命,當然也把自己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唐婉今天本來可以下手暗算,但她不但沒有出手,還特意趕來jg告自己不要進蜀中,恐怕也是不想與自己為敵吧,楚天闊心中突然一陣莫名溫暖,仿佛無數小傘在心裡撐開,可惜自己還把人家氣跑了,心中又一冷,不止心冷,身體也冷了,泡了這麼久,洗澡水都凉了。
翌ri,楚天闊依約前往喬莊見喬力,淩晨楚天闊進行了一番練氣療傷,傷勢沒有惡化,正在好轉,楚天闊也顯得神采奕奕。進入喬力的會客廳時,羅乃毅已經在了,喬力這次召集楚天闊,是為了詳細了解他送藥的經曆,以便判斷究竟混元教勢力已經滲透到中原武林多深了,楚天闊把一路經曆婉婉道來,除了南宮世家的介入,風神相的真實身份之外,其餘事情都大致和盤托出,哦,還隱去了唐婉的事,楚天闊不願意暴露唐婉,或者是想把唐婉的恩怨留給自己來處理,雖然隱去唐婉的現身會讓他在蒙山腳下無法從幽冥樓教頭手下逃身,但他含糊其辭,說自己施計逃身,雖然經不起推敲,但他一番經曆跌宕起伏、蕩氣回腸,令人連連驚呼,一些小漏洞並沒有惹人懷疑。
楚天闊還把蓬萊島上的經曆詳細說了一下,還有遊任餘對當今武林大勢的分析,混元教與幽冥樓、唐門聯盟的可能xg,都一一說明,唐門喬力是已經知道的,但幽冥樓複出卻是第一個聽說,喬力和羅乃毅都大驚失se,羅乃毅突然想起什麼,說“如此說來我倒想起最近武林中一些慘案,河北滄州通背拳孟老拳師慘遭暗殺;少林俗家弟子、中原鏢局當家徐啟泰一夜之間被人暗殺在自己房內,身首異處;泰山派兩個青年弟子‘東嶽雙雄’常昆、常忠被人發現死在濟南城外,均一劍封喉,除此之外還有好些武林正派人士慘遭殺害,引起了不小的震動,武林人士人心惶惶,現在想來,倒極有可能是幽冥樓下的手,替混元教在中原鏟除異己。”
喬力點點說“此事事關重大,幽冥樓非同小可,你下來讓底下兄弟把消息散布出去,提醒武林同道小心,全力追查幽冥樓的下落。”羅乃毅拱手受命。
楚天闊沒有想到幽冥樓動手這麼快,已經殘殺了這麼多的武林同道,楚天闊和幽冥樓的上上下下都交過手,深知他們的能耐,足可與武林七大派中的任何一派相抗衡,但他們行蹤詭秘,又有暗殺密技,令人防不勝防,所以一般江湖豪俠還不是對手,如果任由他們繼續橫行,中原武林肯定受創不淺,所幸現在淮揚一帶有陸上八仙,不,現在是陸上六仙,至少可以遏製住幽冥樓的猖獗暗殺,楚天闊向喬力說了陸上八仙已經暗中跟幽冥樓抗衡,喬力臉se才稍稍好轉,說“陸上八仙都是歸隱的名宿,他們出來自是對中原武林大有幫助,但幽冥樓潛伏有多少殺手沒有人知道,還是需要號召武林中人一起對付。辜滄海這一次行事謹慎很多,不像當年僅憑一人之力而來,這次是運籌帷幄步步為營,他希望一舉而摧垮整個武林中堅,令整個中原武林臣服在他混元教之下。”
羅乃毅說“幫主不用過於擔心,現在我們知道他混元教的同盟,隻要我們集合武林正道力量,小心對付,混元教的y謀是不會得逞的。”楚天闊心想,混元教還有南宮少主這個同盟呢,就是不知道南宮璟是否能遏製住。
喬力點點頭說“這次幸虧楚賢侄一路殺敵破計,才讓混元教的野心、謀略暴露無遺,此乃天意,看來楚賢侄你的混元教的尅星,你尚需為中原武林多多出力。”
楚天闊恭敬地說“在下定當儘我所能為武林效力。”
喬力說“我們還需提醒武林同道,辜滄海可能網羅了一批絕世魔頭,好比昨ri那灰衣怪客,此人一身武功怪異得很,又高得可怕,還會失傳已久的‘元嬰啼血’,不知道辜滄海從哪裡找來的幫手,我揣測不出此人身份,此事要向七大派通報,看是否有線索查出此人身份。”羅乃毅領命。
正事談完,羅乃毅退出去向七大派和武林同道發信通消息,喬力留下楚天闊打聽喬晚,喬晚上次回來已經是七八年前了。楚天闊把蓬萊五子jg妙的劍法和遊任餘傳授的玄機重重的“五輪陣”向喬力說了一下,以及五子可能很快就要學成出山回中原了,但隱去了喬力對自己的成見與不滿。喬力聽到喬晚在蓬萊島學有所成,而且很快就要回來了,欣喜不已,雖然可能喬晚武功比不上楚天闊,但楚天闊這是因緣際會,屬於天意不可強求,但隻要喬晚武功修為在自己之上,ri後接手漕幫想來沒有什麼問題,更重要的是ri後這蓬萊五子定是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喬晚和他們有青梅之交,對喬晚定能有所幫助,想至此處,喬力似乎也顯得心滿意足,舐犢情深,乃是人之常情。
楚天闊見事已了,就打算告辭,喬力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啟程去蜀中?”
“大概三四天後,等我傷勢療養好就出發,說起這,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請幫主成全。”
“但說無妨。”
“我希望在我離開的時候,幫主能關照一下義父的房子,裡麵隻有一對老夫婦管家,他們不會武功,我希望幫主關照一下道上的弟兄,不要打莫宅的主意,倒沒有什麼重要東西,就是怕嚇著老人家。”
喬力點頭說“我當是什麼事,這等小事何須你擔心,我自會吩咐下去,如果有人膽敢在我漕幫地界裡手腳不乾淨,我絕不輕饒,上次莫老的消息傳來,我也吩咐底下每月按時送糧由肉食過去,你放心,隻要我喬力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莫宅出事。”
楚天闊彎腰作揖,說“多謝喬幫主關照,這樣我就放心了。”
喬力攔住楚天闊,說“自家人何必多禮,你隻管在江湖上闖蕩,你雖然不是我漕幫中人,現在以你的武功身份,漕幫也已經容不下你了,但你畢竟是我漕幫出來的人,你掙了名氣,我漕幫也沾光,你就當這是你的家,隨時回來,我無任歡迎。”喬力的做法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現在楚天闊武功絕頂,雖然之前一直隱在暗處,中原武林聽說的不多,但ri後必定有一番大作為,這樣的人物肯定不會棲身於漕幫,再說喬力也不敢讓楚天闊進漕幫,否則喬晚未來幫主之位肯定不保,所以把楚天闊的家安置在漕幫,也算是把淵源保留下來,憑著這淵源,ri後漕幫有難,楚天闊也不會見死不救,對漕幫未來大有好處,喬力為自己私心和漕幫的千秋萬代倒也苦心孤詣,深思熟慮,如此這番不失為兩全之策,皆大歡喜。
不管喬力有沒有私心,楚天闊都感激涕零,畢竟替老高頭夫婦尋得了一塊養老之地。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喬晚和楚天闊在東海之濱就開始有積怨,ri後未必能和平相處,但這是現在任誰都無法想得到的。
告彆了喬力,出了喬莊,楚天闊感覺凡事都告了一段落,該送的藥、該見的人、該交待的事、該定的計謀,都已經完成,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混元教的勢力也趨於明朗,起碼知道了敵人在哪裡,楚天闊感到一陣輕鬆,雖然未來的路還是極為艱難。
楚天闊看天se尚早,就尋思去見一下風神相,看看柳忘蓑有沒有新的手信,於是就往城隍廟方向走去。還沒走出漕幫地界,一路上偶爾會遇到一些漕幫幫眾,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看見楚天闊走過,都偷眼看著楚天闊,竊竊私語,指指點點,似乎在討論什麼神秘事,楚天闊像以前一樣抬手打招呼,隻見那些漕幫幫眾都客客氣氣地點頭哈腰,不敢走近,楚天闊這才知道自己經過一番江湖曆練,似乎地位都變得不一樣,但他卻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之前認識的一些漕幫夥計也都遠遠打個招呼,卻不過來,楚天闊走過去,卻發現氣氛變得凝重而緊張,再也不是之前那種談笑自如神侃海聊,楚天闊心中歎氣,也隻能草草告辭,走了出來,心想功名、地位這東西實在是奇妙的東西,你有了之後,原來同級的人會對你開始敬而遠之,有的是不願意被人說攀附高位,有的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偶爾還有願意跟你談的,卻不外乎是奉承逢迎,令人說不出掏心的話來,這恐怕就是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因為高處無人可以抱團取暖。
楚天闊邊走邊琢磨,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城隍廟,卻不見了風神相的算命攤子,心想難道他已經離開淮y了,心想去上次喝酒的小酒館尋尋看,於是憑記憶往小巷裡摸索,兜兜轉轉才算走到,酒館開著,內裡還是一片昏暗,掌櫃依然在櫃台後麵打瞌睡,店裡隻有一個人背門而坐,背影卻不是風神相,楚天闊往酒館中走去,打算跟酒館掌櫃打聽一下風神相,卻突然聽見酒館中背門而坐的那位發出蒼老的聲音說“你是來找老瘋子的吧,過來坐下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