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道吾搖搖頭,說“我們怎麼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南宮先生現在正在彆處靜養,好的很,下個月隻要宣布了退位,就能更加清淨了,再無俗事打擾。”
楚天闊稍稍安慰了一下,至少南宮璟還在世,隻是按辜道吾的意思,似乎下個月傳位之後,就不會再留南宮璟的命了,這等過河拆橋的行徑,真是令人發指,遂怒斥南宮騏“南宮公子準備眼睜睜看著這些人殺害令尊?還是說你也參合了一腳?”
南宮騏指著楚天闊怒罵“這是我們南宮家的事,哪裡輪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指點點。”
楚天闊怒道“我是外人,但我還知道為自己父親報仇,你連同外人脅迫自己老父,實在不忠不孝至極,虧你還生於武林世家,實在是南宮家之恥。”
南宮騏被激怒,挺身就要出手,但見辜道吾等人都還沒有出手的意思,知道自己上去絕不是楚天闊的對手,於是就不再衝動,動嘴皮子罵了回去“死到臨頭還嘴硬,你懂什麼忠孝,你不過就是一個漕幫跑船的混混,練了幾手武功就敢冒充大俠在這裡談忠孝仁義,也不害臊。”
楚天闊說“這‘玉鏡陣’天衣無縫,你們絕對進不去,如果不是你設計引誘南宮先生出來,南宮先生絕對不會被擒,你說你不是禽獸不如是什麼?”南宮騏被楚天闊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跳,臉色煞白,想出手又不敢,想回嘴卻駁不掉楚天闊說的這番事實,南宮璟站在那裡氣呼呼的喘氣,一言不發,氣焰大消。
楚天闊雖說怒氣發作出口傷人,但他仍暗暗做好準備,如果南宮騏出手,必將一舉擊殺之,麵對這麼多人圍攻,隻有先殺一個是一個,所以他也有意在激怒南宮騏,隻要南宮騏盛怒出手,就可以打亂他們的步驟,也許能拚殺出一條生路也不定,豈料南宮騏臉色發白,但還是忍下了這口氣。
辜道吾見南宮騏強忍怒氣,也稍稍放鬆,他還不想殺了楚天闊,說“南宮先生一時糊塗,日後必當看清時勢,我相信我們還有合作機會,這點你無須擔心。”
楚天闊見激將法不行,隻得重新琢磨,隨口問道“為什麼是南宮家?為什麼要引我到這裡?”
辜道吾說“你武功太高,要殺你非動用好些人才行,如此大張旗鼓肯定惹人嫌疑,而且容易暴露行蹤,所以一定要找準地方,讓你自投羅網。其實最好的結果是你自己進去‘玉鏡陣’,借用這個陣法把你困住,這樣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製服你,甚至把你困死在陣中,可惜……”說到這裡,辜道吾眼睛瞄了一下柳扶風,似乎在怪罪柳扶風沒有把事辦好,柳扶風一陣緊張,退了兩步,辜道吾不去理他,說“既然你不主動進去,那我們就隻能出來送你一程了。”
楚天闊點點頭,說“承蒙高看,如此勞師動眾對付我一人,我萬分榮幸。”這話看似在自謙,其實是嗤笑辜道吾以多敵一,不是正道人士所應為。
辜道吾卻似乎沒聽懂,哈哈一笑說“如果不是你對我們整個計劃破壞那麼大,我也不願下此毒手,怪隻能怪你站錯隊了。”
楚天闊說“你想讓我歸順混元教,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隻要用一個人來換就行了。”
辜道吾哦的一聲,問“誰?”
楚天闊指著柳扶風說“他,他如此設計陷害我,我委實氣憤不過,如果你讓我殺了他,我就歸順。”
辜道吾眼睛一眯,不知道在想什麼,柳扶風慌忙說“他這是離間之計,這計謀是大家策謀的,他偏偏隻針對我,顯然無意歸順,隻是想除掉一個對手好逃命,如果讓他奸計得逞就功虧一簣了。”
辜道吾仿佛也想明白了,對楚天闊說“我們還是不要耍什麼小伎倆了,就讓我們今天把這事痛痛快快了結了吧。”
楚天闊大笑道“好,就痛痛快快殺一場吧,但我還有三件事情不是很清楚,不知道能否指教一番。”
辜道吾皺皺眉頭說“什麼事?”
楚天闊問“第一,你是不是辜道吾?”
辜道吾說“是。”
楚天闊點點頭,說“總算有個正主了。第二,這和尚是什麼人?還有一人在哪裡?”楚天闊指著辜道吾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托缽僧。
辜道吾說“這是天竺來的密教大師,另一位追殺喬力被你所傷,目前還在療傷,他們是什麼人嗎,這個說了你也不知道,就不如不說,你隻要知道他們是混元教的幫手就夠了。”
“第三,你們和唐門是什麼關係?”
辜道吾說“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問這個問題,這點恕我不想透露,我原本可以騙你,但欺騙一個將死之人恐怕不宜,所以我才坦言相告。”
楚天闊知道辜道吾不會說得更清楚了,於是說“好,不過我是不是將死之人,還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楚天闊指著柳扶風說“我生平最恨沽名釣譽之輩,所以我必全力誅殺你。”柳扶風臉都白了,如果楚天闊舍命相拚,自己這條命恐怕保不住。
辜道吾知道楚天闊在瓦解軍心,再不遲疑,率先而動,直撲楚天闊,南宮騏見狀,也挺身而出,一柄龍膽槍自衣袖中如毒蛇般鑽出,柳扶風知道自己沒有其他路選擇,隻有先搏殺楚天闊,也縱身如魅影一般欺近楚天闊,一掌拍向他後背,隻有那個托缽僧還站在那裡不動,不知道打什麼算盤。
楚天闊麵對著三大高手來襲,辜道吾直拍腦門,南宮騏槍刺腹部,柳扶風掌襲背後,可謂四麵楚歌危機四伏,但他毫無懼意,順手從背後抽出長劍,順手往背後一劃,柳扶風來勢最快,所以楚天闊先行對付他,雖然楚天闊背後沒有長眼睛,但是自從習得聶十九棋盤上的內功心法後,打通了與天地之感應,身體感覺極為敏銳,從對方的掌風身體擦風之聲就能判彆對方招式,因此隨便一招劃出,實則與心意相通,直擊柳扶風致命破綻處,柳扶風識得厲害,哪敢硬借,翻身閃過,避開楚天闊芒,但楚天闊似乎已經盯住了他,足不沾地的倒飛追來,寶劍還對著柳扶風,柳扶風嚇得連連倒退,楚天闊緊隨而至,一方麵也是避開前麵辜道吾和南宮騏的來招。
辜道吾和南宮騏見楚天闊倒退,於是如影隨形而至,終於柳扶風退到了巨石底下,再無可退,無奈隻得施展“風搖柳擺”步法躲開楚天闊的來劍,其實柳扶風武功不弱,隻是知道楚天闊厲害而且剛才楚天闊口口聲聲說要舍命殺他,才讓他心神大亂,一沾即走,這時“風搖柳擺”步法使開來,身影如魅,楚天闊的長劍就落了空了,就這麼一頓,辜道吾和南宮騏的招式也追到了。
楚天闊隻有暫時放過柳扶風,身形一擰,衝入辜道吾和南宮騏兩人中間,左手運氣出掌對接辜道吾,右手出劍格開南宮騏的槍頭,劍刃順著槍杆往下“洗”,直削南宮騏雙手,南宮騏哪裡知道自從上次交手之後,楚天闊武功屢有進步,此時一出手身法、招式、速度都不可同日而語,南宮騏大吃一驚,手臂一抖,長槍杆弓起,如同一道巨浪要把楚天闊的長劍震飛,但楚天闊現在功力已進入化境,隻見他劍身一抖,一股勁力就把巨浪打了下去,南宮騏手臂酸麻差點握不住槍杆,而楚天闊的長劍也快削到,南宮騏隻得急忙後退,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楚天闊正要與辜道吾接掌,寶劍也要削到南宮騏之時,突然傳來一聲鐘聲,恍如晨鐘般空靈,不絕於耳,但楚天闊聽來卻如遭電擊,因為這鐘聲就響在他運氣發力而未發之間,仿佛就是換氣之際突然被灌了一口風,極不舒服。楚天闊感覺胸口如遭重擊,心跳加快,氣血翻騰,劍招滯了一滯,這才讓南宮騏躲過了切手之傷,而另一邊,辜道吾的一掌已經拍到,楚天闊剛才的勁力被鐘聲敲得一散,與辜道吾一掌相接,竟落了下風,連連後退,胸口氣悶不已,好不容易站定,喘了一口氣再看,辜道吾、南宮騏和柳扶風已經分三角圍著楚天闊,而剛才的鐘聲竟是站在邊上的托缽僧發出的,隻見托缽僧手中拿著一隻筷子般大笑的金針,顯然剛才那一聲就是他用金針敲缽發出的,這是什麼魔音?竟讓自己勁力渙散,楚天闊沒有想到敵人還有這麼一手,難道今晚就要枉死在這裡,連個墊背的都拉不到?楚天闊不甘心,絕不能就這麼白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