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袁修月微怔了怔,凝眸看向他。
薄唇上揚的笑意,雖苦,卻更深,南宮灝淩眸色微閃“我不敢給你任何希望,但是……我曾聽王兄說,自小寧王兄便水性過人……”
“皇上!”
心頭,忍不住輕顫了顫,袁修月原本沉悶無光的心扉,隻忽然間乍現一道曙光。
如今,她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
惟願,那個白衣翩翩的他,真的還活著!
即便,這個世界,到處都是爭鬥和流血,她也希望,他仍然還好好的活在這世上的某一個角落!
惟願,如此!
但,卻不知可能否?
人都說,病來如山倒!
袁修月便是如此了!
本就有餘毒在身,再經由一夜的心傷和痛哭,那日半夜她便發起了高熱,她額頭的熱度,就好似那份希冀南宮蕭然還活著的熱情,久久不散,急壞了南宮灝淩,也折騰散了王太醫!
翌日,朝陽東升之時,離帝的儀仗和兵馬,隻一輛寶車留下,其餘的,則自南陵城而出,直上巍山!
而袁修月醒來之時,她的人,早已被南宮灝淩親自抱到了顛簸的車輦之上。
輦內,高床軟枕,熏香繚繞。
緩緩睜眼,微抬眸,凝著身側正閉目養神的南宮灝淩,她眸色微暗,想要伸手撫上他的俊逸的麵龐!
但,她的手,才剛剛抬起,便又因不想吵醒他,頹然而落。
就在她柔荑滑落之時,原本該正睡著的南宮灝淩,卻先一步將她的纖手,握入手中。
他的手,大而溫暖,卻在掌心處,存有素日緊握兵器時的厚繭,有些乾澀的唇微微彎起,袁修月凝眉對上他深邃如潭,卻又如釋重負的眸“皇上醒了?”
“該說這話的,是我!”
俊臉之上,儘是疲憊之色,南宮灝淩的眸底,血絲密布“你可知道,昨夜嚇死我了?”
“是我不好!”
唇色蒼白,臉色亦是一片慘白,袁修月輕撫他的俊臉,想要對他笑,卻終隻是勉強的牽了牽唇角“讓皇上擔心了!”
聞言,南宮灝淩微微蹙眉。
回握住她的手,他眸色微暗,他想問她,何時與他變得如此生疏了,卻到底隻是輕歎一聲後,先撫了撫她微涼的額頭,而後低言軟語道“燒了一夜,總算退了熱,先用膳吧,用過膳,便該喝藥了!”
“好!”
淡淡的,自乾澀的唇中,隻吐出一個字,袁修月微抬眸華,看著南宮灝淩起身,又看他傳來姬恒備膳,便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分明是早膳,用過卻已然時近午時。
這邊,袁修月才剛放下筷子,他身邊的南宮灝淩便將一碗黑糊糊的湯藥,擺在了她的麵前。
但是,這一次,她並未如以往一般,嬌笑著嚷著藥苦,而是十分乖順的端起藥碗,而後神情鎮定的將碗裡的湯藥一飲而儘!
見她如此,南宮灝淩微蹙了蹙眉,卻不曾作聲,隻伸手取了一顆蜜餞,送到她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