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結束,百姓相繼湧上街頭。
日子照常過,吆喝聲和叫賣聲,彌漫在街頭。
可是在這熱鬨景象背後,卻透著一股莫名的壓抑感。
儘管朝廷極力封鎖雲景王叛亂一事,可這裡畢竟是天子腳下,哪有密不透風的牆?
此時此刻,京都城內的百姓,已經知曉內幕,甚至在有心之人的故意散播下,連神驍軍意圖叛亂這種剛發生的內幕都聽說了。
過關了太平日子的京都百姓,深知一旦打起來,就難免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為了生活,老百姓們之間笑臉相迎。
但一想到大難將至,便忍不住在心裡感慨歎息。
街邊酒肆,三教九流混雜於此,他們一邊攥著酒杯,一邊搖頭歎氣。
“大家都珍惜現在的太平日子吧,過一天少一天,哎!”
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攥著酒壺,長籲短歎道。
靠在掌櫃旁的東家,不由眉頭緊鎖“怎麼,陳老板也聽說了?”
姓陳的中年男人苦笑道“我就是延年縣的人,專門進城來躲太平,而且我堂弟在京兆府當差,你覺得我有沒有聽說?”
此言一出,本來隻顧著歎氣的食客,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般,現場頓時掀起一陣激烈的議論。
“我還以為這是朝廷嚴厲封鎖的秘密,隻有我知道呢,合著大家都知道了?”
“那還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大家都準備好逃難了吧?”
“逃?往哪逃?你是能逃出京畿,還是能逃出大炎?”
“哎……這叫什麼日子啊,內有叛賊,外有北狄強敵,生為大炎百姓,真是倒黴啊。”
酒肆裡彌漫著絕望氣息,眾人眼神透著對動蕩戰亂的恐懼,不止苦笑聲此起彼伏,甚至還夾雜著幽幽的哭聲。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陳老板不由得啐了一口“敲你娘敲!眼瞅著就要生靈塗炭了,還他媽有閒心慶祝?也不知道朝廷裡那些廢物,都是乾什麼吃的。”
聽到陳老板這般大逆不道的言論,眾人連連作噓的手勢,示意陳老板彆胡說八道。
隨著鑼聲變近,官差的喊聲也逐漸傳來。
“奉陛下之命,攜叛將首級,遊街示眾!”
叛將首級?
酒肆裡的人群麵麵相覷,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陳老板雖然心頭也暗暗詫異,但轉瞬就被鄙夷所取代,沒好氣道“這群酒囊飯袋,肯定是殺良冒功!”
“意圖叛亂之人,可是雲景王一脈和神驍軍主將李隆,這兩個大人物,豈是說殺就殺的?”
陳老板篤定,必定是朝廷為了安撫人心,故意搞了個替罪羊,因此對外麵的動靜不屑一顧。
掌櫃的也搓著手,不信叛亂已經平定,陰陽怪氣道“雲景王可是正經八裡的皇族,就算是明正典刑,也肯定不會遊街示眾,畢竟皇室可是要臉麵的,自家出了叛徒,又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神驍軍的李隆,倒是可以遊街示眾,問題是,誰能抓住李隆?”
掌櫃的打了個哈欠,心想有時間跟朝廷扯淡,還不如多賣幾壺酒,積攢些錢財,用作日後逃難。
在場食客,對於掌櫃的話,深以為然,除了嘲諷,便是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