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重深下意識鬆開手。
她就不疼嗎?
過大的力度讓陸沁安踉蹌了下,她走了兩步站穩,雙手手腕疼的抬不起來,明明難受的不行了,可臉上還帶著笑容,乾淨、清澈。
望著他,又看了看那楚楚可憐的秦宣曼,開口時聲音裡沒有一點溫度。
“的確是隻有我一個人難過嗬,四叔……你壓根就沒有想過他們有活下來的機會吧。”
從頭至尾,他的態度都諱莫如深,要不是她非堅持,雙胞胎早就被流掉了。
顧重深心口梗的厲害,小姑娘臉上的絕望像一根根利刃拚命的往他心臟裡紮,頭開始誇張的疼,一抽一抽的像要將他的理智吞噬。
伸長手臂想抓著她,卻被小姑娘避開。
“彆碰我!”
他通紅的眼裡,隻瞧見她臉上的絕望和、嘲諷。
“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
話落,小小的身影轉過身去,跑的飛快。
顧重深卻有瞬間的遲疑,用力晃了晃的腦袋,隻覺得胸口噴湧出憤怒,恨不得不管不顧直接信了她,把秦宣曼抓起來嚴刑拷打什麼都好,宣泄出這一腔悶氣。
可終究什麼動作也沒有,他此刻實在太不冷靜,想追上去,可回頭看了看車內的人……終是停下腳步。
“小白醫生。”
楚樂白實在放心不下,早已追了過去。
男人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溫淡的沒有起伏,“麻煩你幫我照看她。”
她有些狐疑的點頭,立刻跟上前頭那道小小的身影。
這邊,秦家兄妹還杵在那,秦宣曼平白挨了兩巴掌,心中憤懣難平,可如今看兩人鬨的僵,倒舒服了不少,隻慘然笑開。
“我可以理解她喪子之痛埋怨到我身上,可重深,她嬌氣你卻不能不分是非黑白。這種事我同樣沒有經曆過,憑什麼……她就是受害者,而我反而變成了她嘴裡惡貫滿盈的女人?”
男人靠在車旁,瘦削的身影被燈光拉的很長很長,手指在身側摸了摸,點了煙,終是冷靜一些。
“重深,剛剛你都看見了,她那樣的冤枉我……”
狠狠抿了幾口煙,尼古丁的味道在空氣中四下散開,似乎減緩了頭疼的症狀,顧重深這才揚起微眯的眸,漆黑的瞳仁裡映出女人嬌豔的模樣。
“這件事受害者是誰大家一清二楚,你要偏頗她,到時候老爺子問起,我也是要實話實說的。”
顧重深忽的失笑,終於將一支煙抽完,霧氣緩緩散開,便順勢將煙蒂撚熄,打開車門,在她不依不饒的時候,低啞的音才從喉嚨裡露出來。
“冤枉了又怎麼樣,偏頗又怎麼樣。好自為之。”
無論當時真相如何,是她叫的陸沁安下樓,若是沒有那個電話,也許雙胞胎真能保住呢……
關了車門,周圍一下變得安靜。
秦宣曼咬緊了唇,緩緩揚起手撫著發疼的臉頰,轉過身的時候,目光裡卻儘是興奮。
“笑什麼?”